自翠儿死后,秦母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也逐渐消瘦下去。起初每天上能和秦宁吃些东西,在后来每天连饭都吃不下,只能勉强喝几口粥。整日咳个不停,在秦宁面前却又强装笑脸,每日待秦宁回来总是和秦宁拉拉家常问问一天村里的事情。秦母话本不多,可近几日缺生恐说不够似的。秦宁心里难过,料到自己母亲不久于人世。
却说这一日晚上,秦宁方睡下便听到母亲在隔壁呼唤于是连忙跑过去。但见秦母面如今日,气若游丝。见秦宁来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儿啊,我,我怕是不行了。”
“娘!您没事!你能好好的,宁儿侍奉你一生一世。”
“傻孩子,哪有到老不死的人啊,娘今年八十三岁啦,八年前本就该随你爹爹去了,可是当时你小娘放不下你。”说着颤颤巍巍的用手抚摸着秦宁的面颊“如今你大了,生的也这般俊俏,娘心里高兴。”
“娘!”此时秦宁已是泣不成声。
“娘心里有心事却是一直放不下,娘这辈子,这辈子对不起你啊。你本事读书的好材料,先生可没少夸你,兴许将来到了京城,你这小鲤鱼越过龙门,那也是半生的富贵。可惜娘没本事,若你生于富贵之家,当可金榜题名啊。”
“娘儿子不怪你,儿子不要富贵,儿子只要你!只要你啊!”
秦母怜爱的看着秦宁:“你不乖娘娘心里开心,翠儿是好姑娘,可惜你们两个啊是有缘无分,和当如此,你也别在伤心啦。知道不?”
“恩”秦宁含着泪点了点头。
“呵呵,好儿子。娘这几天啊,在床上就听见有人在叫我,有时是你爹爹,有时是你奶奶。怕是他们真的想我想的紧啦。。。。。。你将来,可要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人啊。
秦母说说停停说说停停,之说了一夜,秦宁不觉间竟睡在了没母亲榻前。
翌日秦宁醒来见母亲面带微笑睡的安详,轻轻推了推母亲见母亲毫无反应,上前一看竟然已经作古。自八岁丧父便与老母相依为命,本想娶了翠儿一道侍奉母亲可如今母亲也撒手而去。不禁轻声叹道
“八十三年一瞬驰,
木窗灯盏忆儿痴。
人生百岁半九十,
万丈霞光值暮时。”
秦宁拿出几年的积蓄托人找了操办红白喜事之人。用上好的红木做了棺材,设了令堂,托人写了斗大的“奠”字。堂外加了竖匾上书“陟屺兴悲”。秦宁又亲手为母亲写了挽联“无路庭前重见母,
有时梦里一呼儿。”端端正正的挂在灵堂后面,每每看到泣不成声。
一应事情操办下来已是天黑。翌日责了吉穴,只待守灵三日后,辞灵葬母。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却见远处一骑黑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却是前日问路的衙役。
衙役见秦宁披麻戴孝,知是家中有丧。上前安慰几句“小兄弟切莫难过,人过七十古来稀,今令堂八十有三也算是喜丧。你需好好度日,令堂在天之灵也好安心。”
“小弟受教了,不知大人此来所谓何事?”
那衙役面露难色“大人当不起,你若是真心相交叫一声韦大哥便是。今日来却是为了。。。。。。加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