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她看着小桌子上厚厚的宣传册。
“我们是林业公司，来咱们小区是宣传卖林地的。”
“哦！”
她看着翻开的像册，两眼似乎看到了黄土高原上一棵一棵的小树。
“我们的林地有专门的管护工人，他们给树苗浇水、除草、杀虫，保证您买的林地三年内增值。
老太太听不懂那么多的术语，但是，她知道杨富财是到小区来卖林地的。
“你们公司干了一件好事！西北太荒，太穷，我都没有想到，几十年了，还没有什么变化。咳，没有想到啊！”
她将拐仗的尖头狠狠地扎在泥地上。
“我们公司推广的速生杨长得可快啦！三年就跟这棵老槐树一样高。如果在黄土路的两边栽上，就是一道最好的防风林嘞。”
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滔滔不绝地倾诉给自己面前坐着的老太太。无论她买不买林地，他都要倾诉。
“小伙子，我支持你！”
老太太两手扶住拐仗的顶端，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地说。
“您，您要买林地？”
“你不是坐在我们小区做宣传吗？”
老太太仰头看着一脸惊讶的杨富财。
“对，我们是，我们是。”
“我存折里有些钱，原来是想留给女儿的。现在，我把林地送给女儿，让她替我给咱们老家做点儿事情！”
杨富财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也不清楚公司会不会把树种到他的老家去。
“谢谢您！真的感谢您！”
他连忙给老太太鞠躬，九十度，好低。
“等着啊！小伙子，我回家拿折子去，你帮我看能买多少算多少！”
老太太拄着拐，站起来。杨富财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身体还硬朗。等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拄着拐，离开小桌子，向楼群中间走去。
杨富财傻楞楞地站在小桌旁，看着老太太弓弯的背影，全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脑袋里一片的空白，已经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真的吗？还是梦？”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都是汗，湿渌渌的。
远处，还能看见老太太的身影。
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全身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第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