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马彪表现出少有的温情,让阿孜对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反感发,她说服自己接受了男人的施爱,在他的温存中变得驯服而配合。
当屋子里温暖的气息散去,阿孜很快进入了梦乡。马彪侧脸看着身旁的女人,她和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她是唯一对他没有欲望、唯一不惧怕他的人。马彪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可是他的嘴还没有贴到阿孜脸上,睡梦中的阿孜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马彪本来正高兴,却因女人的举动变得心情很糟。他想起哨卡上的那个男人,还有女人的失忆,心里突然怕起来。如果有一天阿孜知道他就是杀害她男人的凶手,会怎么对他?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烦躁极了,豆大的汗从脸上滴下来,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马彪动作太大,惊醒了阿孜,她坐了起来,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小声地问:“怎么不睡呢?”
“心烦,睡不着!”马彪没有好声气。
“又怎么了?”阿孜又问。
“唉!如果我们现在有钱,就马上回家乡去,可是现在~~~~”
“别说这些了,日子一天天会好起来的。”阿孜劝慰道。
马彪转过头细细地打量着女人,他看到女人脸上流露出的是关心,不由心里温暖了一下,他把阿孜揽进了怀中。阿孜先是拘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她手上的温暖透过男人赤裸的后背一直传进马彪心里,他感觉内心一汪清水在荡漾。他暗想:一个女人怎么就让我寂寞的心变得这样多情?这难道就是宿命?
马彪盯着女人看,看到阿孜疑惑起来,她问:“你怎么了,怪怪的?”
马彪说:“会不会有一天我落魄的时候,你离开我?”
听马彪这么问,阿孜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呢?”
马彪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也许是不忍看到马彪失落的样子,这一次阿孜主动地偎进了他的怀里,她摸着他的脸,轻声说:“如果不想睡,就谈谈过去的事吧。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
“努丽,我在路边遇到你了,把你拾回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如今在这儿已生活了三年。你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大家都很喜欢你。如果不信,你可以问山子。你还说过,过一年有咱们有钱了,跟我回老家,我们生几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马彪貌似很诚恳地说。
阿想摇摇头,抱歉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去想它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马彪终于放下心,夜里他摸着阿孜光滑的身体,打定主意做完今年最后一笔就带着阿孜离开,回乡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7异样的“男人”
因为阿孜的变化,马彪放松了对她的看管。阿孜终于可以独自在外面行走了。虽然如此,阿孜常常感到来自周围人的冷落和躲避,他们只在她不经意时偷窥一眼,而当她真正想交流时却远远地避开了。
在这个全是男人的世界里,阿孜感到了寂寞。除了马彪和山子,她从不说话,每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到阿孜无聊郁闷,马彪不知从哪找来了绣具,于是,家里的绣品越来越多了。阿孜为自己绣了一张手绢,上面绣有草原和羊群,还有一只高高飞翔的小鸟,她觉得那只鸟儿就是她。
这天一大早,马彪不知接到什么消息,匆匆下山去了。阿孜起来后百无聊赖中又走到洗金的地方。极目望去,诺大的洗金场里满是人,如同罗沙盘般星星点点,阿孜在里面转来转去。
走着走着,一个特别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同样穿着蓝灰衣服的清秀男人,他的皮肤比其他人白皙了许多,更让阿孜奇怪的是他尽然有着女人一样的纤细腰肢和秀气的脚。男人看到阿孜走过来,他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
阿孜感觉到他的蔑视和敌意,却不明白为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欲言又止,周围有人看到阿孜,都直起身子向这边看。山子终于注意到阿孜来了,他赶紧走过来,看到旁边的清秀男人他有点紧张,说:“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阿孜没回山子的话,她还是紧盯着那个清秀男人看,男人低下头转过身去,但阿孜还是看清了她耳朵上曾扎过的耳洞和单薄身衫下饱满的胸脯。
当着山子阿孜不便说穿,她转身离开后,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注视着这个“男人”。“男人”一边弯着身子买力地洗着砂石,一边向阿孜这边投过探寻的目光,那目光很复杂。阿孜不明白他想表述什么,但她至少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女人。
中午吃饭时,乘山子不注意,阿孜装着路过,将手绢悄悄扔在“男人”脚下。等她回过头来,她看到“男人”正紧张地整理着衣服,手绢已不在地上了。
女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阿孜打定主意要接近她。
第二天清晨,阿孜早早地等在食堂门口,她看到男人装扮的女人匆匆走过,假装蹲下身子系鞋带,向阿孜使了个眼色。当阿孜走过去,她站起来向食堂走去,阿孜发现她蹲下的地方正放着她的手绢,急忙捡起来放进口袋。
阿孜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急忙返回板房,将门插起来。
阿孜迫不及待地打开手绢,只见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字“走”。
“走”?什么意思?
阿孜攥着手绢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她想女子一定暗示自己离开,可是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阿孜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