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观云观,见罗孝悌和老何叔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这十年来二位长辈又老了不少,那罗孝悌面容比起十年前又不知老了多少成。
易岚来到俩人面前,先是跪下给二老问安,这是规矩。待二老允诺后方才站立起来,易岚道:“义父此刻找我有何事啊?这次我本可以坚持五六天的。”
罗孝悌道:“你身体能坚持五六天,那你心性呢?怕是五六个时辰也不能吧”
“这……,孩儿明白义父的意思,这一个月来孩儿确实是进步不多,真是惭愧。”
“你可知为何如此?”
“孩儿不知,只是难以平心静气,浮躁不已。”
“想是你正处于青春少年,想到东西太多了吧?”
易岚一时竟面色绯红,顿时语塞,心想竟连这些义父都能看出来。因这次打坐前一夜入睡之时,在睡梦中自己竟然遗溺,醒后慌乱不已,又不敢跟义父说明,更不可能跟笑笑讲,干脆自己把裤子洗了。这些都被罗孝悌看在眼里,只是暗自微笑并不讲明而已。
那罗笑笑差异的盯着易岚,见他手足无措尴尬不已,以为爹爹又要罚他,嚷道:“爹爹,你可不要再罚他了,我还想这几天跟他上山打野味呢。”
罗孝悌笑道:“不罚他,只要今天他能过了我和老何的关口便决不惩罚。”
易岚却问道:“过什么关?”
罗孝悌道:“这十年间我和老何把那刀枪棍棒,阴阳术数,天文地理都传给了你,教了你不下百十种本领,你倒好,一股脑竟然都学会了。我想我也教不了你其他的了,今日你若能成功过关的话,便可下的山去,若失败的话。再练五年吧。”
“可是义父,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要过什么关啊。”易岚道,他心里面早就盼望着那外面的花花世界了,此次若能凭借这十年修为过得了关,说什么也要带上笑笑下的山去。
“你心急什么,不吃了饭养足了力气,怎么过关,咱们先去用饭,过后再给你细细讲明。”说罢与老何一起走了出去,空留下笑笑和他愣在原地。
罗笑笑奇怪道:“我怎么不知爹爹有这个鬼胎?”
“连你也不知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串通一气要想对付我呢?”
“讨厌,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理你了!”说罢笑着跟了出去。易岚摸了摸后脑勺,也笑着大踏步而去。
吃罢早饭,休息片刻,罗孝悌将易岚领到广场上。这冬日的广场积雪甚厚,踩上去便发出“嘎吱”到声音,颇是清脆。这广场只有平日里易岚练武才到这里,旁人根本就不愿来此,一来因为实在空旷,二是这广场除了练武便无其他用途。
罗孝悌定了定神,站立片刻,转身对着易岚道:“此次考核共有五关,这五关分为内功、套路、兵法、阴阳以及心术。每日一关,须得全部过完才算合格,若有一项不过的话,便再呆五年。你可明白了?”
“义父,孩儿前四项都学过了,这心术我还从未听过啊,你叫我如何能过。”
“这心术能不能过全凭自身造化,旁人是指点不得,也没有半分侥幸。”
“那何时开始?”
“现在,你且闭上眼睛。”罗孝悌边说边将其余二人支开,手中也不闲着,不停地比比划划,口中也是念念有词,这是要开始布阵了。
易岚心道,这比武也需要布阵吗,我看这阵法不就是义父教的天罡幻念阵嘛,一般都是迷人心思,叫人堕入自己设计的幻境之中不可自拔。怎么今日要用在我身上,看他搞什么鬼来。
正想着,突然周围狂风突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了。想着刚才还一片平和的景象,此刻却变得凶险不已,于是不敢怠慢,定了心神,手握混天魔棍,护住周身,立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那狂风吹起的沙子四处乱飞,刺的他眼也疼痒不已,又不敢闭着,只凭那眼泪不住流出。过不多会,正当他苦恼不堪时,这鬼风突然说没便没了,只是四周仍是灰蒙蒙一片难以分辨。
易岚心道,这却是在考我阴阳八卦了,看我如何破也。
此刻便是四处皆是混沌,易岚四周都是一片空蒙,仿佛天地间都只有他一人存活了。易岚提起混天魔棍,小心翼翼地四处探索,不敢掉以轻心,知道义父这次是动了真功夫,像这等法阵不花个几个月难以成型。
这阵却仿佛无边无际,易岚凭着自己一身轻功往各个方位狂奔,结果仍是徒劳无功。其实此刻他根本连方位都是拿捏不准了,少了罗盘,没了日月星辰,更无定向之物,如何定位破阵。
易岚只得坐在地上苦苦思索,思索当年罗孝悌教他的易经八卦,阴阳术数。想到这阴阳其基本便是天人合一,一正一反;又体现在五行八卦中,那五行无非是金、木、水、火、土而已,都是万物之始;而八卦则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从方位上看则分别是西北、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从属性上看,这又分别是乾、兑属金,震、巽属木,坤、坎属水,离属火,艮属土。
这混沌便属阴阳相合,而阴为水,阳为火。以此断定,此阵之命脉便在东北、北、西南、南了。但这四个方位似乎仍是大了,此刻我是如何辨明方向才是正理。然而混沌本无天日,我该如何找寻方位?
于是又是苦苦思索,此刻功夫用不上,内力用不上,能用的只有那颗年轻的脑袋。要想把这混沌阴阳阵破了,先要找到命脉,而要找到命脉先得找到方位,而要找到方位我该……,对了,滴血辨位术怎么给忘了。
想到此层,也不犹豫,先将那右手食指咬破,然后轻轻挤出一滴鲜血来,那血便入水珠般落入地上,形成一个似蝌蚪一样的图案,却并不凝聚。这血属性为火,性阳,只要找准蝌蚪尾巴,便可辨明那边是南方位了。但看那血型方位指明方位,判明了南北,易岚心中已是得意几分。
易岚也不犹豫,信步便来到坎位,可四处寻找却仍是半点破绽也没有。易岚仍是不甘心,又来到离位,搜寻了半天,竟也是毫无头绪。这下却难住了他,心道,这义父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一层,又道,“我能想到的,义父必然皆已想到,若按常理出牌那他就不是我义父无天道人了,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看看有无破漏之处。”于是又来到滴血处,抛开已经寻找的四个方位,开始寻找其余四个方位,片刻之后果然在震位发现了玄机。
这震位做的极是隐蔽,刚才好一阵忙乎竟然忽视了。看着地面上那插着小小杏黄帜的符咒,易岚如释重负的笑了。
易岚此刻在离那杏黄旗半丈处盘膝坐下,再次咬破刚刚止血的食指,见那血不住流出,易岚将滴着的血在地上画了个阳阴图,这是根据阴阳属性设计的反阵,也是反震位。半刻后,那阳阴图便告完成。又开始双手合一,禀心静气,催动咒语。不到片刻,又开始狂风大作,吹的那杏黄旗“呼啦啦”作响,不一会便被那狂风吹的不知去向了。
二刻过后,但见云开雾散,混沌消无,天地重现。易岚睁的眼来一看,那罗孝悌合着罗笑笑和老何正开心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