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君扑哧一笑。我真的喜欢你啊,林一帆。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你们俩是不是有暧昧关系?
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林一帆说。
在调查过程中,假如有特殊关系就会被区别对待。刘瑞君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有没有跟她上床呢?林一帆说。
嗯,因为那样的试探会显得有些敏感和狡猾。刘瑞君露出一丝假笑,说,那好吧,你和她上床了吗?
暂时还没有,只是有念头。林一帆说,你对朱雅丽这样的美女不动心?
那好吧,说句真心话,说不定早干上了吧?现在的女人喔刘瑞君重复说。
如果我说:是的,那又会怎样呢?美女,男人都喜欢,你也同样么。林一帆说。
那样的话,我会像一个优秀的执法人员一样,把这个因素计入在内。林一帆,你的私事,我管不着。当然,那种事会像猫猛扑老鼠的速度一样,在小城里迅速传开。没有任何事情像做爱一样有趣,不管你是自己有这种事,还是谈论别人的这种事,都很有趣。刘瑞君说。
我宁愿亲自做爱,也不愿意谈论做爱,从来不说哪个女人在床上的功夫如何,美女长得有何特色,胸脯上腰部有痣什么的。林一帆说。
那是你。刘瑞君脸上的笑容又一次来得快去得快,瞬间即逝,但是我,既喜欢拥有,也喜欢谈论,这是我和狐朋狗友在一起的乐趣。
他们缄默不言地开车行驶了一阵,直到刘瑞君把车停在路边。
这里最容易抄近路到达你在地图上给我指的那个靠近河边的地方。
林一帆背起一个小背包。即使短途远行,最好也带上一些必需品。他们穿过山艾树丛和森林,林一帆认出了松软土地上留有的驯鹿和狼的足迹……另外,他认为还有刘瑞君前一天留下的鞋子印。
没有脚印显示有人走向河边,刘瑞君指出,只有我昨天留下的脚印。当然也许他们会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但是这附近我都认真查看过了。如果你有一具尸体要处理,你必须先丢弃她。出于本能第一反应,出于惊恐的第一反应,你都会将尸体丢进河里。
他慢慢地踱步走着,眼睛机警地环视着周围的地面和树林。或者你会将她埋掉。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会留下很多痕迹,林一帆。这里没有任何拖拽死尸的痕迹,而且挖一个坟墓比你想象的困难得多。
他双手搭在臀部,一只手的手掌根空闲地放在警棍的粗柄上。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这附近的野生动物会很快发现尸体。你现在也看到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昨天有人在这里出没。我还想再问你一遍,你会不会把位置搞错了?
不会的。
他们朝着河流的方向,步行穿过了雪松林、桃苗丛,还有水杉丛。林一帆发现,冰雪融化后,地面变得潮湿,既然能留下驯鹿和驼鹿的脚印,那么也一定会留下人的足迹。他们围着一个水杉灌木丛绕了一圈,林一帆停下来查看,蹲下身子看看是香樟苗灌木丛挡住了他曾留下的一些记号。刘瑞君则在一旁等着他。
我猜你昨天也这样做了,你要是洒下一泡尿就好了。刘警官说。
是的,你现在就可以闻到味了。林一帆笑着说。
刘瑞君摘了一些很棒的小樱桃,他随意地说:你摘些小金橘和人参果吧。他停下来,朝着他能嗅到河水气息的地方望去。林一帆,如果一个人想要在这里藏一具尸体,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并且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想,动物应该嗅到了气味,过来觅食了。
是的。林一帆站起来说,你说得没错。甚至像我这样的城市佬也会明白。可是没有啊。
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刘瑞君还是咧嘴一笑。你这个衣着讲究、精通世故的城里人,在这块穷乡僻壤混得不错。一直都不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真因为滨江有太多的美女吗?
你在怀疑我作了案吧?我是要在这里生活许久彻底改变自己?林一帆苦笑了一下。
也许你在死后十年或者百年才会渐渐消失你的名字。刘警官说。
我也这么认为。林一帆一边说,他们一边又开始走了起来,:你也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对吧?
自己曾经是军人的儿子。父亲也是个警察。刘警官说。因为在我十六岁以前,我的母亲在澄江边定居,所以与你相比,我占了上风,我是本地佬。胸中有急流的声音,从不拐弯摸角,朋友很多,也容易得罪人,有时态度不够好,请你谅解。
雷声自远而近,低沉的轰呜声穿过意杨林、梧桐林和杨柳林由远而近。电闪划过黑色天幕。光线忽然变得黑白强烈,直到林一帆发现原来还映着是河面反射的光。河的对岸是凤凰岭小峡谷,他记得和朱雅丽的谈话就是发生在河水一侧的山坡上桃园边。
案发的时候,朱雅丽就在那里坐着看书。林一帆用他的手遮住刺目的阳光,指向对面两棵香樟树旁的岩石说。
这里更凉一些,林一帆心想,随着风叹息着穿过树林,水边更凉快一些。但是这里太亮了,甚至有些刺眼,所以他只好从背包里取出太阳眼镜。
林一帆,我说老兄,这距离他妈的也太远了吧。刘瑞君拿出望远镜,顺着林一帆指的方向望去。他妈的太远了,他重复道,而且,在一天中的那个时候,阳光炫目。阳光会从水面反射,出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就像天池里的水怪一样,令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