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话支走郑婶,把舅舅引出门外。
二人下了楼,一离开郑婶的视线,郑岩便把那幅画儿扯个稀巴烂,扔进垃圾桶。郑万春大惊失色道:“郑岩,你疯了!几十万的画儿,你怎么给扯了?”
“舅,这幅画是唐伯虎的不假,可一文不值,它是印上去的,不是画的!你说的那个故事,在古玩街每天都有,利用不懂装懂的心理,专门对付你们这种门外汉。”
郑万春颓丧不已,却又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就当交一次学费,两万也不算贵。吃一堑,长一智,下回肯定不会打眼了。”郑岩哭笑不得,说:“舅,古玩这一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到处是陷阱,真正能发财的只有极少数的人。你要当成一种业余爱好,每次花个百八十块,我会全力支持。要指着捡大漏发大财,根本不现实。”
郑万春说:“我是不大懂行,可我有个懂行的外甥,还愁发不了财?”
“舅,你听我一声劝,好好开你的修车店,别走这条道,你真干不了这个!”郑岩诚恳地说道。
“我都修了二十几年车了,真是修够了,我现在闻到机油味就想吐,可一闻到土腥味,连胃口都好了。走这条道的人那么多,我凭什么就不能走。想当初,你姥爷还不让我学修车呢,我就学了!怎么样?我不照样成了个修车高手?倒腾古玩,我现在是不大懂,可以后未必不懂嘛,再说,我还有你这个懂行的外甥,别人有这条件吗?”郑万春深陷其中,执迷不悟,说,“郑岩,你要不让我玩,我这心里就会憋着老大的不痛快,肯定要得病,没准一得就是场大病,搞不好呀,咱爷俩就来世再见喽……”
郑岩闻言十分无奈,犹豫不决,想了想,说:“好好,舅,你打住吧!我服你了!你要真想玩,得慢慢来,千万不能着急。”
“我不急,不急。”
“首先不能花太多钱买东西,要量力而行;其次,不能买卖出土的东西,犯法;还有就是别听故事,卖假货的都靠编故事来骗人;再就是,心态要端正,不要老想着捡大漏,发大财,一夜暴富;最后一条,以后不管收什么东西,一定要先跟我说,让我看。我说行,你再收。”
郑万春笑道:“呵呵,郑岩,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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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孙丽飞带海生参加晚会后,介绍他认识了很多上流社会的大腕。海生自是受益匪浅,细细回味孙丽飞对自己的情意,更是暗自得意不已。而且,那晚的效果也很快显现出来。没两天,当晚拍得朱仿天球瓶的陆董便找到他,委托他代为拍卖那晚的拍品。海生激动不已,把从陆董那里带回青花天球瓶的照片资料带回公司。唐景明仔细看到照片,赞不绝口,但对陆董七百五十万的报价稍稍疑虑。
海生说:“像这样的官窑极品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我怕给低了就拿不到了。”
唐景明征询陈汉书的意见。陈汉书心中焦虑,担心指标被唐景明轻松完成,自己的总经理位子可就没着落了。却又不好明说,只得用言语暗暗下压拍价。海生很是不快,和陈汉书争论起来。
恰好黄忆江回来,见到天球瓶的照片不觉心中暗惊,立刻给郑岩打了电话。
二人在咖啡厅商议,郑岩对是否要拆穿这个瓶子的真相犹豫不决,想到黄立德的警告,又有些担忧黄忆江的安危,郑岩一时委决不下。陈汉书匆匆跑来向黄立德问计,黄立德看着他带来的天球瓶照片,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