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飘雪苦笑道:“因为有些事我压根不想也不能想得太多的。思考这种麻烦事,大都是龙天的工作。”
谢王斌:“你的思想很特别。”
纳兰飘雪:“你应该看得出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谢王斌:“你以前一定是个一流的杀手。”
纳兰飘雪:“是,我是一个从小被培养成杀手的人。很多人都憧憬杀手的生活,认为杀手的生活很刺激,但我可以很确定得说我一开始并不喜欢杀人。每当我的刀锋刺入别人的心脏,鲜血沿着刀锋滴下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享受到人们所说的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刺激。更多的是痛苦。但无论多深遽,多强烈的痛苦我都得忍受。我非杀人不可。不杀人,我就得死!”
谢王斌沉默了,他知道纳兰飘雪一定有着极其沉重的往事。
纳兰飘雪接着道:“而作为一个杀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冷静,彻底地冷静下来,因为杀人前必须冷静。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但我仍然不能达到那种完全冷静的境界。直到有一天我和一位前辈一起行动时候,我看到他杀了一个跟行动毫无关系的孩子,只因那孩子看到了我们杀人。”
龙天叹了口气,他知道纳兰飘雪又回想起很多不开心的往事。
纳兰飘雪:“于是我问那位前辈‘你为什么连无干的孩子都不放过’。他笑了笑对我说‘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没有习惯杀人。作为一个杀手还要想为什么杀人这些问题的话一定会疯掉。因为一个人杀死另外一个人,总有一天会令自己的精神变得很脆弱。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这样子,你一定要抛开一般人的想法,不能有感情,就好比一架杀人的机器。这样的话再难的任务也难不倒你。”
纳兰飘雪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真的照着他说的去做了,的确很管用。但后来我才发现做杀手最可怕的不是杀人后感到痛苦,而是杀人杀的连一点感觉都没有,杀人就好像变成了吃饭一样简单的事。十八年来杀人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但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我‘你以后不用再杀人了,你被开除了。’当时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已不存在了似的,整个人都麻木了,如同尸走肉一般到处游荡。”
龙天笑道:“好在你当时刚好游荡到了黑死帝国,才能救我一命。天意注定我们会成为好友。为我们的相遇干一杯。”
谢王斌干了杯酒,道:“好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觉,纵然睡不着觉,也要强迫自己睡,因为我们现在绝不能浪费精力。”
锦榻很大,三个人都睡了下来。
纳兰飘雪手里拿着酒杯,忽然笑道:“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龙天,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对我来说真的像做梦一样。”
龙天:“一个人不管有怎么样不堪的过去,只要一直向前看,总能生活得很快乐。”
谢王斌叹气道:“要是我们之间不是敌人而是朋友该多好啊。”
龙天:“没有人天生就是敌人,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谢王斌口气摇头道:“太晚了,要是当初我被人追杀之时遇到的是你,或许也不会成为吸血鬼。”
龙天:“还不晚,只要你肯放下心中的仇恨……”
他忽然停住嘴,只因他发觉谢王斌已睡着了。
纳兰飘雪笑道:“你之所以会这么说,只因为你从来没有经过他所经受的事情。一个人若是没有经受过某种事,对这件事就没有发言权。”
龙天愣了愣道:“你这人虽然头脑简单,但每次说出的话都不是一般得有道理。简直跟至理名言一样。”
纳兰飘雪:“因为我只是思维简单,脑子却很灵光。”
龙天:“那你觉得谢家的这件事怎么样,到现在为止我已听到了谢王孙和谢王斌的两个版本,如果两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最可疑的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我怀疑这个人就是…….”
他刚说了一半,又收声了,因为纳兰飘雪突然也睡着了。
龙天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分享一下我逻辑推理的成果呢?算了我也思维简单一次吧。”
说着,他也蒙头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