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有些无奈,但只是一会,他的目光望向我身后,神色也变了下,喊了句:“爸!”我一听,忙让开了,让苏老先生看到我在这儿和他儿子打打闹闹,那还了得,忙低了头往自己房间里去。若虞一阵低笑,等我回头,他已经在楼梯上了,还不忘回头对我促狭地灿烂一笑。
我这才发现是上了若虞的当,这还真是大意失荆州,平日里都是我捉弄他了,倒是第一次被他捉弄,难怪他下楼的时候笑得如此开心,完全没有了那几日看见我时候的烦闷与浮躁。
早上还是个艳阳天,临近中午天色就渐渐昏暗了下来,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空中洒了下来。这样的下雨天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房间里睡觉了,再加上昨夜又没能睡好,下午便偷了个懒,溜回房间里呼呼大睡去了,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来敲我的门,我也是困极,也没有理会敲门的人,只管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婧如,也没有人怀疑,连我都以为她和我一样是去补觉了,雨就这样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明哲来敲我的门,问我婧如晚上是不是和我一起睡,我这才知道婧如一夜都没有在家,打她的手机,手机是放在家里的,可苏家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不见她的人影,屋外又是风大雨大的,谁也不知道婧如究竟去了哪里?
18失去你是爱你的宿命
我很快就知道了婧如离家出走的原因,那天报纸的娱乐版头条是苏明哲和一个性感女子当街拥吻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一大段的文字是讲述这些年来和苏明哲有染的几个女子的故事,包括他的前妻是如何死在自己家中的。
不仅如此,网络上也铺天盖地地流传了这个阔少爷的丑闻,仿佛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有关苏家企业的未来接班人是一个私生活糜烂的花心大少爷。
虽然我也知道苏明哲不是一个好人,但凭我对他的了解却也不至于像报纸和网络上所说的那般的不堪。不用想,这些都出自景然的手笔,只是我没料到的是连若虞也参与其中。
婧如是在傍晚时分才找到的,那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医生说她是昨天夜里出了车祸被120送进医院的,由于她昏迷不醒,身上又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所以一直没有办法通知到家人。还是婧如以前的一个同学看了电视新闻后辗转打电话通知到若虞的,那时候我和若虞正在找婧如的路上。
我和若虞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病床上的婧如还是那么的美丽,只是她不能说话,不能言语,唯一能够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就是她还有呼吸,可是医生说就连这微弱的呼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停止。
若虞的情绪很激动,从听到婧如出了车祸开始,他几乎不能开车。到了医院后,看到婧如的状况,又是痛恨的去捶墙。我原以为他是恼恨苏明哲,唯恐他和苏明哲在医院里起了冲突,在苏明哲他们来了以后,早早地把他带出了病房。
他在纷纷的雨中奔跑了一会,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抓住追上来的我的手,说:“西西,你知道吗,是我害了婧如,我不应该把苏明哲的事情告诉婧如,是我害了她!”
他的脸上已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的心一阵的难过,不是为若虞,也不是为婧如,只是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执着抱着恩怨不放,不明白到底要怎样的一种结果才能够让仇恨的火种湮灭。
我漠然地推开了若虞的手,手中的雨伞也滑落在地上,我没有去捡,而是面无表情地在雨中慢慢地走着,走着。若虞被我木然的表情吓着了,想去拉我,又被我固执地甩开了。
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若虞也想跟上,我冷冷的说了句:“下去!”他看着我,艰难地说了句:“西西,我……”
他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听他说下去,只是硬生生地推开了他拉着车门的手,然后砰地关上车门,那司机只以为我们是吵架的两口子,还委婉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踩了油门出去,把若虞留在了原地。
我去找景然,他拉开门,可能没料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湿淋淋的我拉了进来,马上拿了条浴巾过来为我擦头发,边擦边心疼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这么大的雨怎么就不知道带把伞过来。把自己淋坏了怎么办?”
我顺从地让他为我擦着头发,他的怀抱很温暖,我就在他的怀里吐气如兰地说:“景然,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就我们两个,结婚过日子,好吗?”
景然的手缓慢地停了下来,他没有看我,而是转身把手中的浴巾放回了原处,背对着我说:“西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这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几乎是蛮不讲理地喊:“你爱我吗?景然,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我的眼泪像雨水一样往下滚落着,我不想再看到伤害,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我身边的人无辜的受到牵连,我知道景然是爱着我的,否则他不会在看到我满身雨水的时候那么的慌乱,不会在我提出要和他结婚的时候那样的犹疑着。
他比我更渴望那种家庭的温暖与幸福,他只是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恐惧,才会迟疑,才会觉得那是一件对他来说奢侈的事情。
没有人天生注定不幸福,只不过景然的童年和少年都比别人坎坷了一点,他不敢相信幸福就这么唾手可得。我慢慢地走进他,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瘦而坚硬地脊背上,说:“景然,我们结婚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我们的幸福生活,不要再管什么苏家,不要在计较什么仇恨,就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生活一辈子,好吗?”
他转过身子来看我,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西西,不要总想着去救别人,你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该为每个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是这个社会的规则,我痛苦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所以别人的痛苦也不应该我去救,西西,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来管苏家的事。”
我的泪水落得更厉害了,我泣不成声地哀求他说:“景然,就算是为了我,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去报仇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