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伯爵脸上表情严峻,一双眼睛看着贝利却露出喜色。他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从怀中拿出文书,向神祷告,接着读出。他声音高昂,抑扬顿挫,上面记载的是贝利‘所谓的三十一条罪证’,塞恩伯爵越读情绪越高,莫须有的罪名在他的嘴里也变为了真实。终于,他呼出口气,满意的望着下面。
下方违规的群众鸦雀无声。塞恩伯爵自认已经毁掉了贝利的名声准备开始行刑,下方人群忽然爆发出惊天骇浪般的嘘声!
“滚开,你这个卑鄙的老鼠!阴沟里的臭虫!”
“贝利大人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你当着神的面说谎,你将不再是神的使徒!”
“贝利大人去年帮助老汉寻回被人贩骗走的小孩,那时的你在哪里?”
“我一生都会记住贝利大人帮助过的那天下午。”
“贝利大人是无辜的!”
人群中声讨越发激烈,塞恩伯爵浑身颤抖。他没有想到贝利在依豪森的人心是这么厉害。贝利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似在欣慰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也为一直生活到现在而不后悔的表态。就算被处以绞刑又如何?
公道自在人心!
群众向着审判台挤去,士兵们忙喝声大起,让人们退后。站在人群中,随着人流和愤怒的怒骂声一点点前进,伊迪同时也笑了。
天助之!
这时,塞恩伯爵低头,见到贝利的浅笑,以为是讽刺自己的意思。顿时一张脸变为紫色,手中握着的文书被挤扁。他官方身份是伯爵,在宗教中职位是执事。只比主教差了一级。今次的审判是他主动要求,谁料现在根本下不了台。人们的骂声许多都是对准他的,让他气恼。再看贝利的笑容,顿时心中发火。手指竖起,尖叫声响起:“来人!行刑!”
“轰!”
人流的涌动更加凶猛了。士兵们被逼得步步后退,脸露难色。塞恩伯爵又叫,声音竟然盖过了半场:“谁再上前者,死!这是毕斯大帝亲自下令赐死的犯人!”
一时间人群静寂哑火,士兵们回过神来,纷纷叫喊,诉说厉害关系。怒火、民意、人心被无上的最终权力的威胁给渐渐平息。人们的眼睛一双双全部凝聚到审判台上,那里一个人对着四周露出了笑容。笑脸中宛如传出‘感谢’两字的意思,让一部分身受贝利恩情的人不自禁流下眼泪。
绳子套上贝利的脖颈,他一动不动,眼睛坚定。他不说话,也不喊冤,似在用无声来代替自己的抗议。高台上,贵族们脸色都是僵硬的,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理,只要一想到曾经威风八面的里亚尔家族就这样倒了,也生出兔死狐悲的类似想法。
塞恩伯爵点了点头,有人打开机关。贝利脚下木板‘啪’的落下,他身子不自觉伸直,挂上,难以呼吸。
人在半空中,审判台前荡立着。
就这样死了吗?
连守卫在四周的士兵们也忍不住回头望着这位年纪虽小,却成为一族之长有名的天才,有名的望族就这样死去。
可是,一道淡蓝色身影快速冲出。灰白色的影子一闪,绳索断裂,贝利身体往下掉。这时又冲出一道白色影子,来到贝利掉落的下方,稳稳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