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凤羽摇头。
宁似水抬头对黄医生恳求道:“报告出来了,护士也找到了,我需要你们的出现。让他知道,当年他杀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黄医生在思考了良久后,终究点头。
宁夕若不安的问道:“妈咪,黄叔叔和护士阿姨会有危险吗”
那个男人那么危险,怎么可能会放过叔叔阿姨
宁似水嘴角轻轻的抿起,很浅,像是水波上的水漾轻轻的晕开。“放心,他不会杀他们。不过——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
黄医生挤出苦涩的笑容:“比起你受到,这些算什么。”
“濯墨,还麻烦你带夕若回去。这两天还麻烦你好好照顾她!”宁似水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的安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身体。
濯墨点头,这些她不说,自己也会尽力去做。
“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黄医生点头,告别。
最后只剩下了莲凤羽宁似水两个人,在幽静的小路上缓慢的走,谁也没有开口。彼此的心事都心知肚明,很多话已经不需要去说了,那些默契浑然天成。
脚步在另一座墓碑前停下,目光紧锁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贴着的照片,十六岁的青春年华,十六岁的天真梦幻,那张脸是那么的遥远久旧,远的旧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妻:宁似水。
简单的四个字,加上年月日,甚至连立碑人的名字都没有。
宁似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冷笑。苍凉,悲戚,无声的心事仿佛是在难过,又像是一种解脱。纤瘦的肩膀轻轻的颤抖,微风掠起白色的裙摆,像是一只在狂风暴雨之中即将跌倒的蝴蝶,脆弱。
莲凤羽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揽入怀。他的怀抱温柔,有着无法言语的魔力,让人很安心。温柔的风从她的耳畔掠过:“一切都过去了,似水。”
宁似水咬了咬唇:“他怎么还有脸在墓碑上刻上一个‘妻’字”
声音冰冷,怀疑,讽刺的笑意越来越深,那个男人还真是让人费解。
莲凤羽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关于纪茗臣的一切自己也只是听说。只是看着这样的宁似水,的上有着几分焦虑,心中隐约的担忧。
师父的话还犹新在耳,宁似水的心,究竟还有没有纪茗臣失去记忆的她,只剩下了恨。如果唤醒了她的记忆,是不是也会唤起她曾经对纪茗臣的爱
干净温柔的眸子底下時扫过墓碑,觉得有些不对劲。皱起墨眉,不确定道:“好像有人来过,动过墓碑。”
宁似水这才发现,墓碑周围的土好像都被松过。墓园一片,只有这里与宁倾心的墓碑周围是最干净整洁的,可这里干净整洁,但却有些泥土沾在了墓碑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唉,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什么不偷,偏偏偷死的东西,挖墓碑,真是神经病,丧心病狂。”
“谁让这里便宜呢!要是我们有钱就把爸妈葬在最好的地方,就不会有小偷了。还好没动我们爸妈的墓碑”
一对年轻的夫妇从面前走过,妻子撅着嘴巴,可以挂油壶了,丈夫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
宁似水与莲凤羽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目光同時落在宁似水的墓碑上。
莲凤羽双手放在口袋中,凤眸充满了困惑,忍不住开口:“你说,可能是他吗居然连死人的坟墓也不放过。”
半天,她都没有开口,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钟楼,才喃喃开口:“相信真的会死人可以复生,还特意半夜掘坟,看骨灰这么幼稚的把戏,他不可能做。”
掘坟这么缺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了吧。
莲凤羽点头,心里也猜的七八分准了。揽住她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先回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我给夕若联系了一位德国的医生,看看能不能根治她的病。”
“嗯。”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出墓园,手一直被莲凤羽握在手心里,她也没有矫情的挣脱。对于莲凤羽,是依赖,是亲情,是友情,唯独没有爱情!
不远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们的离开,一直到背影消失也没有收回目光。
唐亦尧站在纪茗臣的面前,低头恭敬的开口:“把照片交给杂志社,给主编一笔钱出版杂志的人已经找到了。”
纪茗臣一直垂着的眸子,忽然掠了起来,目光穿越过他高大的背影,定格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
女人枯瘦如柴,脸色蜡黄,头发蓬松,神色憔悴,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病态”两个字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淋尽致。
男人虽然衣冠整洁,但毕竟年纪也有三十几岁了,脸色出现皱纹,一双眸子充满了怒意,不,准确的来说是“恨意”。
这两个人都有几分面熟
“为什么”冰冷的三个字从薄唇逸出,寒冷的如刀子,几乎要将他们凌迟。
黄医生没有说话,紧抿着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女子更是垂着头,看都不看他一样,也不畏惧他。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唐亦尧紧皱起眉头看着纪茗臣紧绷的神色,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手中捏着的纸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神色暗沉,尽是矛盾与挣扎,久久无法决定。
直到纪茗臣冷光射过来,唐亦尧这才定了定心神,握紧手中的纸张,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从他身上找到的东西。”
纪茗臣干净的手指捏着皱巴巴泛黄的纸张,眼底拂过一丝疑惑,缓慢的摊开了纸张,认真的眸子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
而黄医生与女人偷偷的对望了一眼,都心领神会。但神色依旧高昂,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