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帮仿佛真的已经全部解散,四海帮那些大哥级的人物纷纷改行做起了正当生意,也有的去了美国。当局对那些申请去美国的人,无论有什么劣迹,一律批准,手续非常简单。
趁着这个机会,竹联帮一些骨干和元老也纷纷离开台湾,到美国发展,如“青蛇”邓国沣,“黄鸟”陈志一(陈启礼一行人到美国刺杀江南时,得到了陈志一的大力帮助,陈志一到美国发展后,成为竹联帮美国分部的老大)。
陈启礼的父亲也为了他办了去美国的手续,联系了美国旧金山的亚路意学校,想要他去学经济管理,这个时候父亲陈钟知道他在学校里还是学习尖子,还是好孩子,却不知道陈启礼已经离开学校,已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在淡江文理学院,一半以上的男同学都拜入了他的门下,就连他的科任老师,见了他也必恭必敬地叫一声大哥,有时他根本不上课,身心全放在了所谓的黑道事业上。陈启礼虽然离开了学校,但是,还是在学校挂名的。
可怜陈父的一番苦心化成东流之水,并不能使陈启礼回到“正道”,他依然我行我素,精心策划着的复仇大计。他令帮会弟子大肆散布传言,说四海帮并没有散去,只是没有公开活动。并找到那个被“黄毛”林天黄打死的记者的家属,要对方利用关系继续向政界施加压力。他知道,只要这件事一天不平息,四海帮就会因有所忌惮而不敢公开露面活动,更不敢和别的帮派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当然,他也清楚四海帮的实力,现在有许多属于四海帮的地盘空了出来,这些表面上无主的地盘,却有一个人替四海帮守着,那个人就是台北市警察局长方家劲。慑于白道的威势,所以那些早就蠢蠢欲动的帮会,没有哪一家敢轻举妄动。
当然,竹联帮暂时也不敢动。
陈启礼早想好了趁别的帮会不敢涉足的情况下将那些地盘占据的办法。
其实那是一个最古老最普通却又最实际的办法,任何人都可以想得到,但却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他陈启礼确能够做得到。
华灯初上。
台北市仁爱路的金蒂威夜总会。
当陈启礼走上夜总会的台阶时,一位打扮得很风骚的妈妈桑迎了上来,扭着腰肢嗲声嗲气地问:“先生,请跟我来。”
陈启礼摇了摇头。
“为什么?”妈妈桑感到很奇怪,干这一行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客人上了台阶后不愿意进去的。
陈启礼看了一眼停在路旁的一辆灰色雪铁龙,这种老式的车子在台北已被淘汰,不知方家劲竟然还会喜欢开。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这种车子可是达官显贵的宠物。
“他在哪里?”陈启礼拿出一大叠钞票在妈妈桑面前晃了晃。
妈妈桑吃了一惊,怔怔地望了陈启礼片刻,颤声说:“他从来不愿有人去打扰,我怕——”
“没关系,”陈启礼笑了笑,“我保证他会高兴的,不会怪你。”
“可是——”妈妈桑望了望跟在陈启礼身后的那个人,“他是谁?”
陈启礼沉下脸:“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妈妈桑面有惧色,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
跟在陈启礼身后那个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
妈妈桑接下了陈启礼的钱,轻声说:“在楼上的雅芳阁,千万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否则我就惨了。”
上楼去的楼梯在进门后的左侧,楼梯口有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守着。
“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上的,你们去大厅玩。”陈启礼被挡住去路后,其中一个打手不客气地对他说。
他身后的那个人闪身上前,双手一分,便将两个打手推到一旁,返身恭敬地对陈启礼说:“老大,你请!”
那两个打手面面相觑,不知陈启礼是什么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上楼。
转了几个弯,找到了门牌上写着雅芳阁的包厢,陈启礼用手推了推,门被里面倒锁了,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肥头大耳,满脸麻子的脑袋来,由于在盛怒之下,那一脸的麻子全挤到一块了:“妈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找死呀!”
“我找方局长!”陈启礼说。
麻子脸一看来者不善,忙要关门,陈启礼身后的人一个箭步上前,已把门撞开,麻子脸被撞倒在沙发上。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一个人已拔出手枪对准了陈启礼,可惜无法勾动扳机。
“方局长,别这样。”陈启礼将门关上,坐了下来,“我有事找你谈。”
“你是谁?”方家劲一直自信在台北的警察队伍中,他是一个反应很快拔枪更快的好手,谁知还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把枪就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如果对方开枪的话,他准活不了。
“我跟你谈话的时候,不想有别人在场。”陈启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