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劲吃惊不小:“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我可担待不起。”
“你看着办吧,如果被查出来,你和我都脱不了干系。”蔡冠伦起身,“具体时间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事成之后我会把属于你的那一份转到你的户头上。还有一件事我忘了提醒你,以后别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
“曼……”方家劲只说一个字便止住了,他原想问曼娜是不是在蔡冠伦的手里,但转念一想,问了也是白问,如果蔡冠伦真的那么做了,他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蔡冠伦离开后没多久,陈启礼就来了,一进门,陈启礼就问:“我好像看到四海帮的蔡老大从这里出去,是不是找你的?”
方家劲不否认:“我和他们打交道比你们的时间要长得多。”
“可是你这次帮了我们,他来找你算帐是不是?”
“不是。”
“为什么你手里还拿着枪?”
“没什么,我习惯把枪拿在手里玩。”方家劲把枪在手心转了几下,收了起来,“你真有种,敢一个人来。”
“方局长吩咐的,哪一个敢不听?”陈启礼坐在方家劲的对面,“找我有什么事吗?”
“曼娜呢?”方家劲开门见山。
陈启礼似乎愣了一愣:“找她干什么?难道她不在这里吗?要不要叫妈妈桑来?”
“别耍我。”方家劲说,“除了你,没有哪个人有胆量敢动我的人。”
不料陈启礼却说,“你错了。我们这条道上的,惹火了什么人都敢动,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方局长,你是聪明人。”
陈启礼接着说道:“再说我们和方局长你合作得很不错,虽然曼娜是我从西门金刚挖过来的,但是我明知曼娜是你的人,为什么要弄走她跟你过意不去呢?”
听陈启礼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方家劲问道:“你认为是蔡老大手下的人干的?”
“不知道。”陈启礼说道:“我会要我手下的兄弟帮你找找,一有她的消息立刻通知你。方局长,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
“哎。”方家劲叫住起身的陈启礼,“黑头荣呢?”
陈启礼把门打开,门口出现一个人。
“不是他。”方家劲说。
“除了他还有谁。”陈启礼说,“我送他到台北市立医院整容专科去了一趟,现在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认识他。”
陈启礼出门随手关上包厢的门后,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他要赶到另一个地方去,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
四海帮在蔡冠伦的领导下于西门町一带活动,就那么几条“小鱼”,似乎已翻不起什么大浪。虽然竹联帮的势力很强,但却不像四海帮那样四处惹事生非,一时间台北市黑道之间相安无事。尽管有时候帮派之间为了一点地盘或别的事发生冲突,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方家劲手下的人赶到时,双方械斗的人会自行散去,偶尔被抓到几个,关不了几天便会被放出来。
这么一来,方家劲算是露脸了,蒋介石当着众多官员的面赞赏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说他的确有些本事,把台北众多帮会都制服了,并给他发了一枚青天白日奖章。“城哥”蔡金涂听到这则消息后心里不愉快,心想这青天白日奖章也太不值钱了。一天去淡江边散步时,顺手将珍藏了十几年的青天白日勋章连同那盒子一同丢入滚滚波涛之中。
不管怎么说,台北市的治安的确良好,方家劲“功不可没”。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亲自开车去基隆,从那里将蔡冠伦要的货带回来,一路上,没有人敢查他方局长的车子。
这个时期中山区的酒吧、酒廊、夜总会、餐厅已经兴盛起来。竹联帮占据了西门町的黄金地盘,以舞厅作为据点。这些舞女成了竹联帮的摇钱树,赚钱供其挥霍。有的舞女则委身于帮派头目。此时陈启礼领悟到,在现代社会发展中,要想让黑社会帮派势力得到发展,就必须走“现代化”道路。那种原始的黑帮手段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性的手段。因此,陈启礼竭尽全力吧竹联帮搞成一个近似美国著名小说《教父》式的黑手党。
陈启礼每个星期都要去红楼剧场,除了去见他的黑道老师陈惠文外,还有一个叫曼娜的女人。当初他命人从大世界夜总会“劫持”走曼娜,是想控制方家劲。谁知他和曼娜接触之后,竟然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她。干脆,他和曼娜在红楼剧场的一间小阁楼里过起了夫妻生活。过了几个月,他怕被方家劲知道曼娜的行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打算秘密送曼娜去了美国,他想把曼娜培养成一朵促进竹联帮和白道关系的交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