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我很感兴趣。”吉祥半处于礼帽地说。
“首先引起注意的是匪徒选择的作案地点。您看,所有被抢过的居民点好像分布在一个圆圈之内,甚至发生在邻县的那些抢案也离不开这个范围。”
吉祥笑了笑,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张滨麦县城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钉着从四面包围住县城的彩色大头针。
“您说得对,”吉祥点点头:“在城防图上这一点看的很清楚。”
“依我看,”布鲁好不泄气地继续说下去,并不因为早就有人发现这一点而感到沮丧:“由此可以断定,匪徒,或者说匪徒们就住在滨麦县城。”
“很有可能。”吉祥表示同意:“但是他们也可能住在,譬如说吧,邻县。要做案的时候再到滨麦来。”
布鲁对这个意见未加理会。
“我的第二个看法是和头一个紧密联系的,所有的作案地点都离县城的主要公路不远,这些公路就像光线一样从县城发散出去,而匪徒选择的作案地点,或者直接在公路线上,或者在穿过其他村子的公路支线上。”
“很有意思的见解。”吉祥仔细研究了一番地图后说:“原则上你是对的,但最近的这次作案是个例外。从尼茶村溜走的凶手在转上去县城的公路之前应穿过尼克村。”
“这个例外恰恰证实了上述的法则。”布鲁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别忘了,,通往县城的公路干线是一条非常活跃的运输线。”
“从这里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我看,有这么一点:匪徒只能在离公路近便的居民点作案,因为从那里可以迅速地返回县城,而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匪徒的主意绝招就是行动迅速。瞧,从每个发生抢案的地方回到县城只需要半个小时,最多四十分钟。这就是说,早在人们向最近的派出所报案之前,匪徒们已经回到城内。假设您所说的他们不住在城内,则此时早已坐上了短途汽车。因此,我认为,必须监视所有返城的摩托车。事实上我们知道,匪徒们利用的正是摩托车。”
“这一点没有充分的根据。”吉祥反驳道。
“不言而喻,我们没有百分比的把握。但刘克夏的证词,还有列波村两个姑娘的证词都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这一点:匪徒是坐摩托车逃跑的。我们可以把这一点当作已知条件。”
“设想不坏,但要把它变成现实却并非易事。滨麦县有六条公路通出去,就是说,每条公路都应有民警执勤,记下摩托车的号码。这得用上好几个星期,我怕,只要我们带着类似的建议去找老头子,他就会把我赶出大门。他到哪去要人呢?你自己知道,我们定员有多少,工作有多少。”
“因此,周警官,也许我们不必把这个想法告诉局长,我甚至想请你对我们的谈话严守机密,对于公路的监视,务必不让滨麦县的任何人知道,可能的话,宁愿向省局求援。”
“为什么?”吉祥惊讶地问。
“因为匪徒对县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包括县公安局的内部事情都立刻知道得一清二楚,种种情况表明了这一点。那打埋伏来说,搞了三十次以上,可是匪徒从未上钩。”
“据您看”吉祥的声调表示出明显的警惕不安。
“我不能完全排除那种可能性,就是说公安局内部有匪徒的坐探,而且那个矮个、永远戴面具的、闷声不响的家伙也许就是局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呢,虽然这么看未免显得有点反常。”
“我们局里的一个人?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您考虑过没有?”布鲁打断了吉祥的话:“为什么匪徒的消息总那么灵通?女售货员手上有一大笔现款,她打算星期三把这笔钱送到银行去,可是星期二晚上匪徒就光临了。一个农民卖甜菜,刚拿了几千块钱,家里就已经有人等他了。特别是我们组织的埋伏,那时绝对保密的。三个警察在商店后面的小亭子里整整呆了五天,暗中守候着匪徒的光临。售货员接到命令,除了照应顾客之外,不与任何人接触,村子里谁也不知道有公安人员藏子商店里,同时,这个县城都在故意传播这么一个消息,说是这个商店的货款收入超过了一万块钱。按说匪徒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一连五天,谁与没去打这笔钱的主意。我们撤出埋伏刚刚两天,‘有伤疤的人’就到店里去了,他公然嘲笑公安局扬言此行就在于和警察作对,不在区区一点货款,这笔钱只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试问,匪徒如果不从公安局,又从那里得到这么准确的情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