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梅彤回个短信,说人已出院,感谢相救,目前已安然无恙。当我准备打电话给曾雪菲时,手机又骤然响起。我放下电话抓起手机,看号码又是杨遒打来的。
杨遒责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把昨晚送朋友去车站又去蹲大排挡吃消夜突然中邪的鬼话说了一遍,然后又唱个大喏,说昨晚心情不太好,犯了脾气,将内部同志错当成了敌对分子,纯属一场误会,愿意接受上级和组织处分,全连通报批评。
没料杨遒的反应令我惊讶和感动,说过去的事就甭再提,以后须有组织观念,要分清敌我,不能随便和同志闹矛盾,造成内部不团结,将会影响革命大局,接着又让我带上两份策划书火速赶往大山子,有一财神想投资电视剧。
我想策划书成天在他包里窝着,不下两三份,即使人手一份,就近也能找家复印店复印,为何偏又让我再送两份过去?何况大山子已出了城区,距此几十里地。杨遒似乎感到我不想跑腿,说让我过去主要能详细说说事,一个半小时内务必赶到。
这时电话又突然响起,我看是曾雪菲的号码,心想这对土鸳鸯今儿究竟怎么啦,齐头并进。我答应了杨遒,紧又抓起话筒,“喂。哪位?”我明知故问。
“喂!是姜禹吗?”曾雪菲语气显得很急,似乎要和我吵架。
“是我,刚回来,正准备给你打过去呢,巧得是又刚接你那位一个电话。”
曾雪菲的声音很蛮横,好像那天夜里已经将我征服并独自霸占,可以对我无需怜爱地大耍脾气,“你为什么老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去哪儿了?!”我怀疑她兜里是否装有我的卖身契约。
我又想昨晚打的那小子八成是她们家亲戚,否则她火气不可能这么大,就算打的是她亲弟弟,也不至于这么跟相好的说话,除非昨晚把人给打残了,要是真把人打残,刚才杨遒也不会那么虚怀若谷,一笔划过。
“我昨晚不舒服,进医院了,手机没带,刚回到家。”我解释着。
“那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在车上,马上就到!”
“杨遒让我马上去大山子……”话没说完,曾雪菲已中断通话。
我心下甚感纳闷,想曾雪菲也不至于那么见缝插针吧,老公离开不过十来里地,就急不可待地找情夫苟欢,其实说是情夫,也不过牵强,充其量算是*,应该算半夜情,还是硬挤到了那个份儿上。转念一想,不禁恍然大悟,那天夜里可能没让她感受到深刻的投入体会,这回肯定是让我再补缴所欠官粮,不过酒后我还真不拿手,几乎每次裆下都会罢工,说得再好它也打不起精神头,顶多活干一半就长吁短叹,龟缩不出,再说杨遒还在大山子等我,曾雪菲到了后只能速战速决,情况不同,我想她应该能理解。
门铃乍响我就打开了房门,曾雪菲微饰淡妆,一身素雅的装扮立在门外,只是有些气喘吁吁。我觉得她以一种成熟得体的装扮比平时的浓妆艳抹、奇装异服要显得妩媚和性感。
我和众多资深一样,比较倾向成熟的女性,总觉她们散发的气息比花季少女身上的芬芳更令人迷途难返,所以古人在写香艳小说时,多将女一号设置为倾国倾城的美貌妇人,其娇淫艳荡之态往往使列位男性看官大喷鼻血,夜晚两手轮番作妻,神颠魂倒。《石头记》中的贾瑞便是被色貌佳绝的王熙凤所迷,奸淫不遂导致相思成疾,昼夜不辍,最终坚持到脱精而亡,因此少妇较少女更端的勾魂。自从曾雪菲和我贴身交往以来,探得不少有关我的癖性,在装扮上似乎也开始对我投其所好。
我娇腻地冲她一笑,尽管她对我娥眉倒竖,冷目相视。
曾雪菲盯着我,脸色亦显得异常凝重,“你还笑?我都想抽你。”
“怎么啦?”我依然嬉皮笑脸着,暗想自己开始也忒自作多情,对方肯定来者不善。
曾雪菲如同房主,进了屋直接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我连忙拿出洋火给她点上。曾雪菲两手有些微颤,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吸着烟,一个劲儿向外喷吹。我一看就知她不会抽烟,似在让浓浓的烟雾氛围去抽象地显现一种不容乐观的朕兆,她的一反常态更说明了这一问题。“究竟怎么了?”我惴惴不安地问她。
她盯着我一会儿,把大半截香烟摁在烟缸里,闭上眼长吁一口气,“给我倒杯水。”
我给她拿瓶椰汁,她不耐烦地手一挥,“我是要水!”我暗中咒骂着,心里已将她操了百余遍。我接了杯水递了过去,曾雪菲接过大喝一口,口气阴森,话题直走惊险突兀,“姜禹,没想到吧,丫的你幸亏还没出门,不然这次你死定了!……哼,听说公司里的鹿涛以前来过你这儿,简单收拾下,找一地避几天,除我之外,跟谁都不要联系!”
我被说得稀里糊涂,如坠五里云雾,惑异不解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