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把我憋醒,起床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七点。扯开窗帘,窗外天色浑浊,尽收眼底的远处物景纷乱无序,摇摆不定,显得妖雾弥漫,甚嚣尘上。
客厅光线昏暗,我突发现曾雪菲如尊蜡像又坐在沙发上,神色黯淡,表情凄伤,这是她展现心情哀怨时所特有的规范姿势和不二造型,就像一幅十九世纪晚期极具境意的西方油画,故将色彩搭配得朦胧,显得手法高段。我心怀惴惴地开亮灯,打算先把水放了再说。
我回到客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先镇静放松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她道。
曾雪菲没有理我,我想这女人肯定又跑到公安局去核实了情况。我见她死气沉沉,不由心下反感,起身准备离开,她的手机却响了声信息提示。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有若无闻,我走上前拿起手机,是则骚扰信息,言语下流恶毒,源自一个叫刘智龙的人渣,此人从未听说过,我想极有可能就是下午听说的那位搞建材的王八蛋。
“这个叫刘智龙的孙子是谁?”
曾雪菲吸动一下鼻涕没有吭声,依然神情倦伤。
我回拨过去,不久从彼处传来傲慢的回应声。
“刚才是你发的信息么?”我森然地问道。
对方似乎靠在沙发上正得意地品着洋酒,“你是什么人?”
我阴森地笑了笑:“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我是你亲爹。你小子怎么连你亲妈也调戏?你这畜生最近情绪是不是有些厌世?是不是想打算尽快离开这个花花世界?”
“你是曾雪菲什么人?”对方仍是不紧不慢。
“我是你爸!”我愤恨地回应。
“好。好。”对方显得特幽雅和绅士。
“记住,你这杂种今儿性骚扰,不久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因为你不是得罪了她,而是得罪了老子我。”
“你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
“你妈的个逼!待会儿就让你认识老子我,比告诉你名字还好,我有你地址,你他妈的趁着没死赶快立个遗嘱。”
对方哈哈笑了起来,虽是在笑,但从笑声中却不难察觉出一丝惧意。“好,我等着你。”
我懒得再搭言,合上手机。“这条消息不要删。”我对曾雪菲说着,掏出我的手机,打给几个血朋义友,都他妈的占线或关机,没了辙,只好给纪老六打电话,半晌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