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莫心中大惊,铭合真人这唱的是哪出?若是他有怪罪之意却是说什么答案都不对,顿了片刻吕莫这才说道:“弟子无能,连一条罡风小道都不能通过,却是自己学艺不精,此事却是怪不得大师兄。”此言有些怪自己本事不够的意思。
“果真如此的话,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体谅他人,此等高尚品德在邪派之中却是难得一见。”铭合真人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吕布不敢,吕布知道自己身为邪派,以后必与正教周旋到底,只是同门之间吕布却是不愿再生干戈,吕布想有个家。”说完吕莫也被自己的这句话感动的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要随之流下来。说到无耻,吕莫业已堪称无敌。
“家麽?”铭合真人听了这两句有些感叹,沉默了一下又道:“罢了,此事不提。如今你也是阴火谷的内门弟子,修为怎能如此不堪,出去外面行走,外门弟子见了却是丢不起这人。你且随我来吧。”说完起身往炫阴殿后方走去。
吕莫跟着铭合往殿后走着,穿过一条明亮的通道后到了一处遍部灵草仙树的花园,四周多条小道盘桓交错,通往各处。铭合真人带着吕莫穿插于茵蕴之间,脸色沉静,无悲无喜,也不与吕莫说话。当穿过这片碧绿之后,一座约有前世足球场般大小的演武台突兀的出现在吕莫眼前。演武台中央雕着阴火谷三个大字,四周龙腾之形环绕,片片鳞甲纤毫必见,更有貔貅(pi,xiu)、饕餮(tao,tie)等凶兽虎距左右。整个演武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内里图形似要活过来择人而食。
当铭合真人带着吕莫到达演武台中央时,吕莫才发现地面之上四处都有破损痕迹,想来是以前的前辈高人打斗所致。
铭合真人也不多说,直入主题道:“你师傅传你的乃是本门最高心法<;氲阴诀>;,但看你修炼之时真元堵塞,时凝时散。想来是只传了筑基上半篇,若你无下半篇口诀就无法修炼更高深之法门。想来也是师弟见你不好修炼,怕你好高骛远,若不将基础打牢对将来成就必定有极大影响。”
“但我观你也不似不智之人,基础的重要性想来我也不必多说,虽然你年纪尚小,但行事之时也颇有自知之明,识时务固然是好,但年纪轻轻当有一股冲劲才是。”铭合真人顿了顿又道。
“弟子不敢,弟子只愿服侍师伯左右,前驱后侧俱不推脱。弟子生为师门之人,死也当为师门之死人。”吕莫正义凛然说道。
铭合真人闻言不禁愣了愣,随后才恢复过来摆了摆手道:“别挑好听的言语说了,日久自见人心,又何必言语中强调,如何表现却要看你自己。”
“是,师伯。”吕莫听到此言有些诧异,也不再多言。想到“怎的才几日间,铭合真人态度如判若两人,让人提心吊胆好不别扭,这些前辈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铭合真人手中递来一块玉简道:“这里面记载乃是<;氲阴诀>;全篇,你身体乃元阳之体,练起此法到高深处自有元阳真气护持,否则还需寻些阳性药物中和,若寻不到的话,凡间人类之血倒也可暂缓至阴之气反噬。法诀虽有此一大弊病,但此乃开山祖师僻菖道君所创,修练高深之后自有其神妙之处。”
吕莫轻轻接过玉简,也不急着观看里面的内容,伸手把玉简放入怀中。而后站立一旁,脸上神色淡然,仿佛这<;氲阴诀>;对他来说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里带着崇敬的目光望向铭合真人,等待铭合真人发话。
铭合真人看着吕莫的表现,表情似也少了些须冷漠,又对着吕莫道:“吕布,这乾坤袋就予了你吧,修真之人所装之物有些属性上是相生相克的,切不可同放一处。至于用法想必元钰也教过你了,没想到师弟却是赶不上三日后的一百二十岁诞辰而就此陨落,悲哉悲哉。”
吕莫接过乾坤袋,闻听铭合真人此言也就势逼迫几滴水舞于眼中打转,心中念道:“好个老不死的怪物,看那模样也不似活了百岁之人,这世界果不能以貌度人。”警醒了自己几句也没往深里多想,对着铭合真人道:“师伯放心,吕布定刻苦修炼,总有一日找上杀师之人以慰师傅在天之灵,在诞辰之前却是去的好不悲惨。”
铭合真人闻听此言,似是欣慰之极,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道:“如此佳徒,元钰师弟当真是好福气啊!罢了,你回去吧。”说完挥了挥手,转过身去,独自一人望着天空沉思不语。
吕莫对着铭合真人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云兰并未在殿外等候,吕莫独自一人往宁和园走去,当进入自己阁楼的一刹那,吕莫猛一拍头,惊道:“不对,铭合这贼道名义上传了我心法,却是法术,剑法等技术手段却是无一样传下,就算我能把这氲阴诀练到极致,最多也只靠真元攻击他人,攻击法术却是一样不会。到头来若是明化等人随便一伸手指恐怕也不是其对手,更兼当日还看见明化御剑离去,在其手下估计是十死无生也。”
吕莫越想越心惊不已,如此看来铭合真人肯定也是防着自己的,怪不得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吕莫又想了想今日短暂相见的诸多细节,脑袋中众多画面一一闪过,最后一小截片段被捕捉到,吕莫顿时恍然大悟,恐怕三日后未必是元钰真人的诞辰,铭合真人正是给自己下了个套让自己钻入其中而不自知,对此吕莫也不得不无奈心中叹息:“果然老奸巨滑,如何小心警慎还是不敌这些活了百多年的老怪物,稍一不慎露了马脚怪得谁来?那如此说来他却是又为何还要留我性命?教我道法?”
吕莫想了半晌也想不通其中关窍,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放弃了。此事还需静下心来慢慢思考,若是想错一步,自己就得死无葬身之地,怕是连魂魄也不会剩下。伸手将怀中的玉简和乾坤袋拿了出来,排列于檀木桌上,沉默不语。
吕莫精神力一扫玉简上的内容,与元钰真人那块丝毫不差,同样的也没有攻击类的法术传下,吕莫暗叹一生苦也,本以为日后的生活会舒服无比,没想到啊没想到的是计划果然是没有变化快,这么快就漏了马脚,看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再看了一眼铭合真人所给的那个乾坤袋,精神力一扫,果然发现有铭合真人的精神烙印,想来有此烙印在此,往乾坤袋中丢进何物怕都是得让其知晓。吕莫嘿嘿冷笑两声,将那玉简丢入其中。想来铭合真人也不会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精神力,这次倒是他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