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日山花别样红。
正是仲春时节,青云山百花竞相绽放。慵懒的春风吹过,送来缕缕清冷的味道;春秋交季的青云山,七峰缥缈如画眉,大小孤竹陡峭险峻、横空出世,山势层峦叠嶂、秀甲天下,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青城的老弟子们都知道,在这里观赏竹山最好的地方,就是大竹峰的后山了。
沿着青色的石板路一直走,经过一片绿色的竹道,再往左拐,就能看见一座二层楼的中式建筑,黑瓦红墙,雕花围栏,古色古香,正中的牌匾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前世今生。
这是田不易夫妇死后不久,大竹峰新任首座宋大仁为纪念恩师所建;那几个字却是小竹峰的陆雪琪写的,虽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写这几个字,却谁也没有提出异议。每年的清明,宋首座都会带领群弟子和老师兄弟们来这里插上三柱清香,拜祭一番。
“首座师兄,你真的赞成萧师兄成为掌门?”
“老六,”看来宋大仁不断继承了田不易的首座,也继承了田不易的口吻。一众师兄弟苦忍着想发笑。
宋大仁是在和杜必书交谈不久后的青云掌门推举大会。
“老六,哎,你该知道的。
青云门自那一战,诛仙古剑也失踪了。青云门没有了诛仙剑,已经是动摇了根本。更何况,青年一代俊杰,陆师姐除了每年的大会偶尔出现,也像你老七师弟一样,从来不在青云山出现;就连我还算看得入眼的林师弟苦守祖师祠堂,更是从不踏出祠堂一步;还有一个曾书书,我看着总是一付油腔滑调,不成大事;我们大竹峰,你灵儿师妹法力虽强,却还是上不得台面。唯一的老一辈的曾叔堂师叔,人品我是说不了了,就连他也退隐山林。
青云门,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了。
哎,青云,看着风光,却是名存实亡呀。”
宋大仁双眼远望那一片碧油油青竹,心思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老七师弟,你在哪里?你可还好吗?
那一战,陆师妹说是你催动了诛仙剑,但你的修为只怕还是力不从心,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这些年,你在哪里呢?”
七日之后,该是掌门大会召开的时候了。
河阳城。
“爷爷,我们又回来了。”
“是呀,城还是那座城呀。”周一仙望着这座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小环站在他的身边,低声叫了一句,道:“爷爷。”
郝然是“一杆仙人指路走天涯”的周一仙,远远跟着的居然还是野狗道长。
金瓶儿走上前,“周大仙人,今儿开不开张呀?”
三年风霜,金瓶儿倒是漂亮又妩媚了许多。
“呵呵,开张,开张。”老头儿微微一笑,咳嗽了两声。
小环凑了上来,“嘻嘻,爷爷,是不是还是十两纹银一次呀?”
金瓶儿呸了一声,“十两,你干脆去抢呀。”
周一仙道,“嗤,你知道什么。还是我孙女了解我,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不说我十两贵了,呵呵。”
小环白了老头儿一眼,“算了吧,爷爷。我是见怪不怪了。这些年,哪次不是要我帮你收拾尾巴。”
老头儿脸色一下子红了,“少来,不是我养着你,你这二十几年怎么长这么大呀。臭丫头,当然应该帮着你爷爷……”
老头儿还在喋喋不休,野狗道人倒是一声没吭地很快张罗了摊子,竖好了“仙人指路”的招牌。
说起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人的一身仙风道骨,还是两大美女的模样儿惹人怜。摆开摊子不到一忽儿,居然就有人走了过来。
“啊,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话未说完,小环已经捂住肚子,“扑哧”,笑出声来了。
周一仙掉过头,狠狠盯了小环一眼。回过头,端正脸色,回复一贯的道骨仙风的如天降仙人一般。
来人倒也直接,理也没理周一仙,直接找上了小环,“姑娘,我想看相。”
周一仙张大了口,一句话咽回了肚里。
小环虽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找上了她;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认真看了看来人,“这位兄台,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印堂闪亮,当为大富大贵之命。只是……”
来人急促道,“只是什么?”
小环轻轮手指,又再瞄了一眼,娓娓道:“天狗咬人不留情,請君處處謹慎行;不現內孝現外孝,淚流滿面半夜驚。”
来人居然泪流满面,老头儿倒也配合,伸头过来,“盛惠,纹银十两。”小环狠狠推开老头儿,“爷爷,”
哪知来人却什么也没讲,变戏法般从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三十两。“姑娘,请指点小可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