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山洞里才发现此处开阔、明亮干燥;倾耳一听,岩洞深处有泉水叮咚细细浅浅声传进耳朵里;洞口似有两处,空气对流融会贯通所以显得清凉怡人且舒适。一进洞里,我便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个岩洞朝着正门口方向,摆设着香案烛台,中间供奉着面容慈善、雍容华贵的火神像,左右两边供奉着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的雕塑,而在四兽之下却还供奉着各种凶神恶煞的好似魔怪的小人。想着这个群落可能还会有“巫术师”的存在,也估摸着这些有着不同神态、姿势的小人应该是这个族落的传说人物吧,故与火神及四大神兽一起被供奉在这个神殿内。总的来说,这里不似渔村的火神庙那样腐朽残败,反而干净整洁,这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祭拜的结果吧!
跟着黑袍女子拾级而上来到一个悬空的石门前,她默念咒语,石门震动敞开。前面的她突然让身来让我可平视整个石门内的景象:里面盘腿坐着一群人,男的女的都有,虽然他们面容疲倦狼狈却不显得落败和憔悴。听到石门震开,他们睁开眼睛对我和黑袍女子投来冷漠的目光。在他们的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再接触到我的脸孔后,有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吃惊地瞪大眼睛,嘴里小声地疑惑道:“水姑娘,你怎么在这……”声音极轻,可由于山洞安静我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水芙蓉?”我心里惊讶地想,在发动自己的读心术看到这些家丁模样的人的心理后,我不解!遂转念又想:“难道在这个国家里,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吗,能让那么多的人误会?以前是小肚子和三绽,现在又是眼前这个被关押在这里的人们。”
此时,小腹丹田处已有了踏实感。这休息的几刻钟内,我的气力恢复到了可以不着痕迹地使用我的读心术。以前,姐姐告诫过我在体力散尽之时万切不能使用读心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勉强地使用自己的异能,不但不能给自己争取到安全的处境,反而会过多地散尽自己的真气,也容易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弱点所在。
正在我收回目光暗忖思索时,身边的女子说话了:“你进去,一个时辰后,我过来接你,还有……”她侧过身来,左手突然伸到我的锁骨间握住某样东西用力一扯,“这个我需要拿去给王。”然后,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我推了进去。她没有把石门关上,只是布下结界就离开了。
我在脚下踉跄、身形不稳的情况下及时调整了自己失重的劣势,抬手往空荡的锁骨中间摸去,“糟糕,我的玉佩!”发现她拿走的是小肚子给我的玉佩时,我不禁大惊失色。待双脚站稳后,顾不得之前徉幽所叮嘱的“不能使用法术”之类的话句来,立即操动起自己的真气默念“解禁真诀”,在结印后把手里的结印灵球朝着洞口那水样蜘网般的结界推了去。
“啷”。法术力量的悬殊,我的灵球被结界弹回,由于内力不足、真气不够,于是,灵球也碎裂了。随之而来的感觉是胸口一闷,一口气上不来使我憋得难受,捂着胸口跪了下来向一边倒去,蜷缩在地上。
“予绯,你还好吧?”一道担心的声音和一只温暖的手掌一同传来。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微微睁开眼睛,在光线充足下我看到一张陌生的女子的脸。我虚弱地开口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这时已是疲惫饥饿到极限,再也无法强打起精神做出警觉和防备的姿态来,这句话也显得底气不足似的。
她唇边露出和善的笑,美目笑得眯眯地,平和道:“我是傲云秀,傲云堡正是祖上产业。”
傲云岫?傲云堡?在和三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肚子和三绽也多次说到了傲云堡;又突然想起姐姐和小莲曾经在我面前叫小肚子“云岫”,莫非我眼前的这个,就是……小肚子?
“皇甫予绯,你一定是饿晕了,一定是!不然你怎么会有这等圈圈叉叉且不着边际的想法?”听着她的自我介绍,我心情为之郁闷,又因为自己的饥荒感却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于是嘲笑自己地想。
随着我的表情变幻,她的表情也跟着一起一浮的。看我停顿在困惑和怀疑的最后,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字一句地重复给我听,道:“予绯,我,是,真,的,叫,做――傲云秀。”
轰隆……一声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老天,你是真的想要整蛊我到这种田地吗?我哀怨地想。难道,小肚子穿到东来以后就变成女的了?这是要我演绎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不伦之恋吗?从她叫我名字的时候,就是告诉我这注定的一切,已经无法喊停重头再来了吗?顺着自己的思绪想到这儿,我有点欲哭无泪。望着她棕色的眼眸,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发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扶起我搀到一旁坐下,向我叙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他们到西图尔斯国参加商展会,回航的时候遇上了龙卷风,虽然船体破损毁坏、商品全部沉入大海,幸好家丁和船员没有严重的伤亡情况。但是,飓风来势凶猛,他们被吹得偏离方向,顺着海浪一路漂到了冗冰岛。
“那,你们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在她停下来的时候,我问道。虽然由徉幽嘴里得知这个二十五王子不喜与外界来往,但是也没必要把一个国家的同胞抓起来吧?而且,刚才在海滩边上还口口声声称他们为“俘虏”。这个“俘虏”一词,我没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个穿着浅蓝色华衫的女子低眉,轻轻地回答道:“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允洛是东来国的第二十五王子,自小从宫里被送出来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冗冰岛。听说,他在8岁的时候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外公,然后独闯皇宫把自己的母亲接回冗冰岛以后,就独自管理起‘佧炻’这个族群的一切了。”
杀了自己的外公?我吃惊地望着傲云秀,显然不太敢确定自己耳朵听到的,于是开口确认道:“你说,他杀了自己的外公?为什么?”
“是的,外界是这样传闻的。不过,其中缘由谣言很多,却都只是些妄佞小人逞的口舌之快,东家长西家短的,不足信矣。可,杀外祖父及救母,仍旧是确之凿凿的事实。”傲云秀摇着头,回答我道。
想着在海滩上听见的令人温暖的声音和那张能让人舒适安心的脸庞,我无法将这些和傲云秀嘴里的“忤逆子”联系起来却很平静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卫允洛。”傲云秀回答我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疑问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在绯月夜的事情大致向她说了一遍,当提及到那个哭泣的小男孩的时候,只见她脸上的肌肉紧绷住,慌张地问我:“你说小果,我的小果,他有没有怎么样?”
“那是你的……”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