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我可以容忍感情上发生的变化,但我不能容忍欺骗。无论任何人,在感情上的欺骗都会让我愤怒,何况,我说过,梁小舟是我亲到骨髓里的一个亲人,他伤我是一回事,我希望他过得好是另外一回事,我一直不认为这两件事情会发生冲突。
雪峥的意思虽然没有表达完整,但是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在刘立军和梁小舟之间,她可能更中意刘立军。
这真是一个戏剧并且有趣儿的故事,我的读者,我跟你一样,在期待着事情的发展。
回到家,我又写了一会儿稿子,觉得累了,上网看了看email,顺便到oicq去聊天。
老刘头在网上挂着,一看见我,立刻给我打过来了一个电话。
我说,刘老,都几点了您还不休息?您这身体,受得了吗?
老头呵呵笑着告诉我,他正在网上跟他孙子聊天呐,声音里透着喜悦。我忽然想到我们的老六就是老头的三个儿媳妇之一,立刻告诉了他,把老头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听着电话的听筒里面呼呼呼呼的半天,他也不说话,我说,“行了,行了,刘老,您别乐了?
这事就是巧了!要不是刘叔叔说,我想都不敢想,行了,您早点休息吧,明儿一早,我给您买早点,他们不在您跟前,我就当您闺女似的照顾你,让他们都放心……“我在电话里说个没完没了,老刘头那边还只是传了呼呼呼呼的声音,我忽然有种预感,可能要出事的预感。
“刘老!刘老!”我在这边喊他。
电话里仍然只是咕噜咕噜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声响。
“刘老,老爷子,老刘头,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着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出了很多汗。
老刘头在电话那头终于发出了长长的,艰难的,极其痛苦的一声呻吟。坏了!老爷子肯定又什么老毛病发作了!
“老爷子,您坚持一会,我这就到。”说完了,我扔下电话,穿着拖鞋就出门了,我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刘头的家,半路上,我给星光打电话,正好他在医院值班,我赶紧叫他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到老爷子家楼下。
还好,我给他当“保姆”,有他家的钥匙。我开了门进去,直奔他的书房,老头已经倒在地上了,电脑开着,杯子里泡好的茶撒了一地。老刘头面色苍白,脸极其痛苦的表情,我喊他:“刘老!刘老!”喊了半天,他才很困难的张开了眼睛,我才算松了口气。
这时候,星光带着他们医院的救护车也赶来了,几个医生护士把老头抬上了车,我跟星光紧随其后。
抢救的时候,我就在楼道里等着听消息,临出门以前,我已经通过互联网上正在聊天的老爷子的孙子通知了他的儿子,并且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们,在抢救室外边,我的手机响个不停,老头的三个儿子轮流打来电话,先是问老头的病,然后问我是谁,我一律跟他们说,我是老头请的保姆。
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我们老六。
“喂,你好,你是小张吗?”她在电话里急切地问我,他们相互通了信息,已经知道了我是保姆小张。
我连忙说:“对,对,对,我就是小张,保姆。”
“老头的病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可能情况稳定了。”我如实回答:“请问您是?”
“哦,我姓陆,陆梅。”
“老六!”我不由自主的惊叫起来,陆梅就是我们的老六,叫着她的名字,我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你是谁?”她显得十分诧异,“你是谁?”
“我!我!……我是,……我是张元啊!”
“张元?你是张元?我们宿舍的张元??!我的天呐!”老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真的是你?!”她还是有些怀疑,“你怎么会……?不是说是老头请的保姆吗?”
“朋友。”我简短地回答,“我跟老头忘年交!”
老六兴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天呐!真的是你呀!”似乎这会儿老头得病是次要的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你等着,你等着我张元,我这就收拾东西去北京……马上就走,我们现在在天津,你等着我啊,就一个钟头我就到!”她生怕我飞了似的,一连叮嘱我好几遍,叫我等着她。
夜深了,楼道里显得寂静又可怕,偶尔有几个医生或者护士的鬼影晃过,我忽然有点害怕。抢救室的门紧闭,急救灯亮着,放下电话,我显得更加焦急,等待总是显得漫长而令人心焦,我在等待老头脱离危险,等着老六的到来,等待自己的心情趋于平静,不再孤独。
医院里不让抽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扔了一地的烟头,一个护士从抢救室出来,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啊?这是医院,不让抽烟你知道不知道?”我抬起头来仰望着她,用一种像孩子那样怯怯的眼神,于是她更加恼怒,“我问你知道不知道?医院不让抽烟!”
她的脸几乎扭曲了,她一定觉得我很老实,实际上,我只是感到孤独和莫名其妙的伤心。
“对不起。”我跟她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不下去了,我居然流出了眼泪,我面前穿护士服的傻逼好像被吓到了,居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于是我低下头去,把烟头一个一个捡起来,抓过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软,在我捡烟头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看着。
我把捡起的烟头放到她摊开的手心里,又慢慢的给她合上手心,我说:“对不起,请你帮我把它扔了吧。”护士什么也没说,走了。
我觉得,之所以她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火冒三丈,仅仅是出于她对我的同情。是的,同情。谁能对一个极度哀伤的人发怒,再说一些令她落泪的话呢!所以,我要咱们他们,我要像诗人那样抒情和赞美——啊,我爱你们……这些婊子。
抢救室的门开了,他们把老头推了出来。
“他有问题吗?”我问了推他出来的护士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