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有满足他的愿望。她到镜子跟前,看看自己的头发乱了没有。还好。脸色苍白了点。她为自己搽了口红。好多了。她轻描了一下眉毛。不错,真的不错,感谢上天给了这么个好底子。
她打开窗子。她看不到他出现的迹象,没有车,也没有他的人影,有的是市井的热闹与喧嚣。
门开了,是秦大政回来。秦大政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随即上来摸她的乳房。那是她的骄傲。喂养过孩子,还是那样丰硕的隆起,如同被摘走了果实的龙眼树,依然绿荫满地。
她挣脱了秦大政。她说她正要到街上买点菜。
秦大政打开冰箱,说冰箱不是满满的?但是她已经出门了。
她打桂阳河的手机,可是他那里关机了。
对面走过来的人在她的面前停下。她认出了他。如果他不停下,她认不出他。他头顶着大舌太阳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色窄幅墨镜,他的上身是李宁牌运动短衫,下身是运动短裤,脚上蹬着耐克运动鞋。
“不认得了?”
白茹宁钉在地上。“他回来了。”
“这么说,我是个问路的?”
秦大政的头从窗户上伸出来。
“茹宁,你买菜站在那里干什么?”
“不要抬头!”白茹宁小声地说。
“我们再见了?”桂阳河倒是镇定自若。
白茹宁瞥了一眼秦大政,见他还站在窗口,便用手指着对街的建筑,那样子似乎是给桂阳河指路。
桂阳河顺着墙根走了。
“你买了什么菜?”
白茹宁推门进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秦大政把袋子夺过去,打开一看,是一瓶蒜泥。
“这是什么菜?你跑出去一趟,就买这东西?那碗厨上不是摆着?——算了,什么菜,我早就叫你不必出去费你那双好腿的劲!你是我人生最好的一道菜。”秦大政说着,把塑料袋塞进废物筒,走进厨房,把那瓶蒜泥用力作响地搁在食物架上。
秦大政走近白茹宁,重复着她出去前的动作。白茹宁这才注意到他只穿一件短裤衩。她推开了他。
“不是时候。”
“这相干的事要是有时候还过得上什么瘾!”秦大政说着,要解开白茹宁的衣钮。
白茹宁转过身,要进厨房。
“完事叫人送快餐过来。送份好快餐!你招待科长吃这样的饭不用钱。”
“这几天腰椎疼。”
“腰椎疼的是什么地方,我要的是什么地方,两下子互不牵累的。他们说洞州的女人漂亮,我刚来,也觉得她们漂亮,可是,像你今天这样的化妆,洞州女人也只能排在你后面。我们到床上……”
“说了,不想。”
“不是你想,是我想!”
“那也要我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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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宁,求你了,求你了。你不想上床,你就站着,这里,手扶着桌子,这张桌子挺牢靠的,我从后面来……”
“你站到一旁去!”
秦大政被激怒了。他一把想拉下白茹宁的上衣,可是没有拉下,不过白茹宁的圆滚的肩锁骨显露了出来,秦大政的大眼珠瞬时就雕住了。
白茹宁理了一下上衣,没有说话,走进厨房。白茹宁想借走进厨房,看秦大政是不是学得识趣了,不再纠缠她,可是秦大政还是跟了进来。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啤酒,摸出一把起子,砰地开了盖。他扬起酒瓶,直起喉咙,灌下一截。他用胳膊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酒水,又喝了一小口。
“这可从来没有过!”他说。
白茹宁没有理他,拿了保鲜的猪肉,切成小块。她想做两碗面食。儿子中午寄在了幼儿园,省去了这番对儿子已经习惯的照料,她先是有一阵落空的感觉,现在也习惯了,而且感觉实在是不坏。当秦大政中午不回来,而招待科若没事,她回到住所,就可以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清静。
“这可从来没有过!”秦大政又说了一遍。
“我腰椎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是腰椎的事!你跟桂阳河有没有来往?”
“我在招待科,他是市长,你想我和他有没有来往?”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是除了工作上的之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