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康囊晌省?br/>
无论身份如何,在看者的眼里,被看的人都具有某种虚幻意象的成分。bsp;第七章
17
索依依看着在烟灰缸上躺着的烟支燃着袅袅白雾。
何氏从狱卒那里得知,宋康王从不来牢房,更不知道韩凭长得什么样。她有了一个计谋。闪过她买通的狱卒,她再次来到韩凭的跟前。韩凭的精神比上次更坏,已经近似颓废。不过见了何氏,他眼睛里的神色如庙堂里的烟灰经唇风的吹送重又亮晃起来。何氏想看到的正是这有着生命意念的火花、火焰。失去这样的光芒,韩凭还是韩凭吗?她要让这样的热爱之火继续燃烧,哪怕不是为她,哪怕是为世上某个她并不认识的女人。
何氏:韩凭,我要把你从这里弄出去。
韩凭:这不可能,鸟儿都飞不出去的地方,一个人怎么可能走出去!
何氏:你不是飞,也不是走,你是要逃出去!逃!一个逃跑的人,他的身上就有神性的力量。我想好了,宋康王不是不认得你吗?我跟一个三顿断炊的人家作了笔交易,让他们的大儿子来大牢里顶替你,为你把牢地坐穿,他们家从此之后也再没有衣食之忧,而你,就看你的翅膀有多么大怎么能扑腾了。你从此远走高飞吧。
韩凭:那么你呢?你要我走得远远,你自己却留下来?
何氏:如果此事宋康王没有发觉,我会找机会去找你!(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说出真实的话)
韩凭:到哪里找?
何氏:不管怎么样,你可以活着!(她觉得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韩凭:我现在比你要我那样的活着更好!我身处大牢,却离你很近。越过这座大牢,走过几座宫殿,你就住在那一头,在那一头的某个房间。夜深人静,你心跳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你对宋康王的厌恶在我腑脏激起同样的感受!你住在我的附近——你从来没有想过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而我到南方,到西疆,到蛮夷之地,却怎么也不会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不,我宁愿这样,宁愿在这里死掉,那也是死在你的身边!你的眼泪可以落在我的尸体上!我不愿在遥远的他乡,让陌生人来为我收尸上土!
何氏:世事难料,你可以在他乡再遇知己,重建家室,她怎么是你的路人,他们怎么是你的陌生人?
韩凭:我明白了——这便是你遗弃我的方式!
何氏:韩凭!……
事实上,他们是不可能见面的。宋康王绝对不会允许何氏离开宫室一步,走到地牢里。但是,如果那样,戏剧性就没有了。于是,你必须假定她可以离开,还可以到民间,与穷顿之家着手谈判。这就是虚构的奇妙——它让不堪重负的生命长上了白色的翅膀,使意义单调的生命生发出若干朦胧的诗意……那么,你的替代性性满足是否可以实现?
索依依一边写着剧本,一边在反问着自己。
她听到了开门声。她辨别得出是谁在开门。噢,是的,她非常想跟他聊天。在这之前,她要修饰一下自己。第一,不能修饰得太典雅,第二,要修饰得有味道——让对方闻出味道来!
她在镜子面前淡妆自己。
我对着镜子照,看不见自己的脸
我失去了踪影,镜子就是我的脸
穿袜子吗?不。穿上袜子,意味着太典雅了,再说,她腿脚的皮肤细腻如酪,光白如乳。她观察过吉晖的腿脚,它是一条典型的毛腿,虽经过细刮,毛孔依然突现。一个男人如果喜欢那样的腿,那么一定更喜欢这样的腿!吉晖有两个脚指甲被压伤了,变黑,哪怕是涂了脚指甲油,依然躲不开利眼的人。而索依依的脚指甲,天然的粉红,光滑如镜,弧度优美。
我们现在就要解决所有东西
生命还在前面
最好不要那么着急
她还要穿上袒臂紧身的胸衣。
要她踢掉脚上的软拖鞋,换上那双黑色的半高跟的硬质无后带凉鞋。这双凉鞋可以看见天然粉红的脚甲,又能展示曲线可人的脚踵。
我何曾不爱
爱的痛苦?但这已超过了
爱而达到了疯狂。这是在
嚎叫着落入那观景台的深渊之前
紧抓一块突出的非理性岩石
抓紧吧。这样至少能活。
她看了一眼那根尚未燃尽的烟支。就让它独自在屋内以婀娜的舞姿孤独地倾诉吧。
索依依的拖鞋敲打着楼梯,如同一场戏的前奏。这前奏如此动听,桂阳雨手里端着水杯,眼睛望着从上而下的索依依。
大前天晚上,他听吉晖对他耳语,她在市政府里看到了哥哥的情人。一个丰韵激荡的妇人。也就是在昨天,他在洞州糖厂,听金大坤说哥哥以前的情人,但是他没有把这个告诉吉晖。那么索依依知道这些吗?
“你好吗,阳雨?”
索依依在离地前的第五个楼梯上作了个暂停。她在这个位置上把握着楼下客厅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