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7又复黄沙行_生死传奇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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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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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7又复黄沙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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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的幽幽而隐,黑衣人带着决英圣夜二人来到一东边一处城墙角。决英心存疑惑道:“不是说带我等前往相府么?你,究是何人有何意图?”却只见那蒙面客不语,只推开了城墙边一道石墙,顿时一条密道赫然眼前呈现。黑一人二话不说,从胸口取出火折子,带头走进了密道中。一路上曲曲折折,二人亦时时警惕着前方黑衣人,忽地上面一真骚动,黑衣人紧往背后提贴,从密道上方落下了不少沙土。决英圣夜二人一个错愕,闪躲不及,头上脸上尽有沙土痕迹。黑衣人见状,不由得一笑,但突觉此举失态,随即隐去,依旧无语前面带头。

黑衣人此举,也不由得决英圣夜二人心存疑惑,有那么点的相识当初。二人相视一望,也是无语往前。

相府,不再如以往繁荣昌盛,取而代之的,是树倒猢狲散,根枯叶凋零。翻过红墙,避过巡守的禁军,黑衣人带之来到一间小房前,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们自己见机行事!”说完,纵身一跃,消失于二人眼帘中。

缓缓推门进去,忽地身后一声响起,“何人竟敢擅闯相府?”圣夜一剑出鞘封喉,来人当场毕命,但却声响惊动了另一边巡卫的禁军,望着不远处的点点火光接近,圣夜道:“你去见相爷,我引开这些人,此后城门口会合!”决英稍一点头,却见圣夜施展开轻功,恍如跳丸般弹跳引走了那接近而来的喧嚣声响。

决英走进房间里,里头空无一物,甚至连烛火也无。忽地决英耳畔风声一紧,房中似有影移动,才稍一下,又静止无声。不由得决英心中存虑,兴许他是中计了。兴许根本这里就不是什么相府,只是敌人的计谋,好让他入瓮,待做瓮中鳖。决英一笑,或许敌人也太小觑他了吧!

忽地,一双臂从背后环过胸前,紧紧将他抱住,决英反肘一撞,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跌坐在地,决英等在和他再次进攻,却久久无回映,只听得一阵啜泣声不止。再难出手,决英取出火折子,照亮了这间小屋。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只是一个老人,看似疯疯癫癫,只坐在地上哭,嘴角尚有他适才一击而翻涌出的血迹。决英细细揣摩他,试着从脑子里的点点滴滴记取眼前这个老人的模样。点起红烛,决英缓缓走近老人的身旁,细细端详。却见得老人似乎很畏惧,只一直将首往下缩。

决英见得老人此样,从心底的发出了颤抖,问道:“你,可是布洛恩师?”却只见老人无语,依旧将头往下而缩,不停地抽泣着,似乎畏惧到了极点。决英搀起他,道:“你是老丞相么?我,我是当年的决英呀!”老人“啊”的一声,挣开决英的搀扶,径自躲到桌子的底下去,这次,是探出头来朝决英咯咯直笑,举止与三岁孩童无异。

决英从怀里取出那面小金牌,道:“看,这是你当年留待相认的呀,尚记不记得,恩师!”老人接过金牌,决英当下心中一喜,但也只一瞬,只见老人竟将金牌放入嘴中。决英彻底地怔住了,他不知道他这些年来再楼兰究竟受了些什么酷刑,才以致于他如此的疯疯癫癫,天不该如此的呀!决英走进老人,缓缓跪下,拥着老人的头,他竟莫名的辛酸不忍,竟也泪下,“没想到一别十年沧桑变,才对面相隔咫尺,竟有如千里。”直觉地,决英忆起他当年的那个月夜,他最后和他说的话,那舍生忘死的救他出虎口,那殷殷嘱咐,教他莫将他乡作故乡的人呀!喃喃地,决英嘴里念着那当年最后的嘱咐,“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

“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只见老人也随着决英喃喃地念着,决英望着他,只见老者越念越甚,依旧只是念着这两句,“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呀!”他抓着决英的衣领,泣道:“孩子呀,记住了没呀?遇树便挽,遇藤便抓,狼嗥篝火,虎遇上树。你真的是皇子,你真的回来了。”忽地他放开了决英,望着他哀怜道:“国仇家恨须当记,莫把他乡作故乡!……你真的回来了!这些年一直有人冒充你,我,是不疯不行呀!”说完,丞相放声哭了出来,十年,他等了十年,也疯了十年呀!“来……”他起身一拭起泪水,“时间不多,你听我说完……”

忽地,从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老丞相将决英藏至帘后的木箱后面。“老头子,又在鬼叫什么?”进来的两禁军吼道。

布洛转身又回复了一派癫狂的模样,笑着不语。其中一名眼尖的禁军望着布洛,道:“你刚在帘后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人进来?……”说完,直往帘后走去。决英一手按上寒引,准备拔剑,一边询思着该如何确保丞相安全。就在此时,屋外女王到此的传报震惊了这俩侍卫。

于两行侍卫中间,娑罗曼坐在锦塌上被轻抬进屋。适才回教圣女的那一箭,似乎令娑罗曼伤得不轻,此时的脸上尽显苍白。“你们两个废物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刚有人闯入么,竟还这么玩忽职守。”两侍卫吓额直跪地下,他们想不到女王的消息竟然知道得这么快,谁也不敢轻易触犯女王的威严。现在,也只求能存一命便是大幸。“哼……”娑罗曼一阵不屑,冷冷道:“拖出去,喂狼狗?……”

一令下,两求饶的侍卫被拖远而去,剩下的,只声那一屋的寂静。望着蜷缩在墙角的丞相,娑罗曼起身,走近,缓缓问道:“说,是不是有人已经来见过你了?”布洛无言,只更将自己蜷缩进那个再也不能后退的角落。似乎,娑罗曼发怒了,她蹲下身,掐着他的颈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那孽种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那时候,你就和他死在一起吧?”说着手中的力道越是加深。

藏于后头的决英终于按耐不住,意欲上前,布洛从箱子底下按住他的脚,轻拍两下,决英无奈,只得闭眼忍听恩师被残虐。物极必反,借着疯,布洛一把推开娑罗曼,吼道:“你这个魔鬼,一起烧吧!……”说完,便扑上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方一瞬,布洛被推开。

抚着颈间,娑罗曼朝侍卫手一挥,吼道:“给我杀了这个疯子!”语才落,数把钢刀便落在了他的颈上。忽地,娑罗曼似乎觉醒,道:“住手!”钢刀立即抽回,她俯视着布洛,狠狠道:“你给我等着,等抓到了那孽种,我要你死无葬身地!”说完,又坐回那锦塌上,一声令道:“回宫!”霎时间,这里有如复空洞,寂寞悲哀!

决英缓缓走出来,扶起布洛,不忍道:“丞相,难道十年来,你都过着这样非人的日子么?”布洛听完,心中一酸,眼角一湿,随即擦去,笑道:“没事,她不会杀了我的,她还要利用我抓到你,所以孩子,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你速速与朝中步军主帅钨塔桑取得联系,若他肯想帮,你便以复国之名讨伐娑罗曼。”

“若他不肯呢?”决英忧心道。

“他该肯的,他曾是我的门生,这些年也与我稍有联系。”布洛道:“此地不可久留,你照我说的做,发兵之时,宫中自会有人大开宫门与你接应。走吧……”

月,隐隐幽幽地照在黄沙埋着的那已然枯死了的巨木上,枯木上的女子,在一天风沙弥漫的行程,似乎也有那么些许的累了。迎着风对着月,依旧是半截面纱遮芳颜,额上那朵银色的梅花印,月下格外地清辉耀眼。极目天涯,是千里赤沙苍莽莽;回首前尘,竟几许泪痕凄戚戚。身后,那群对着东方膜拜的教徒已缓缓起身,也个个皆面有泪痕,朝着月升之方,哀默祈祷,为死去的教众指引,一个简单的追悼仪式结束。

一个小孩,依偎在圣女的足旁,以望着崇敬的天神般景仰问道:“圣女,月出东边,月落西边,那荒魂若无指引,又何处飘零,何处归?……”圣女抚摩着那孩子,孩子似赐予般闭眼接受,久久,圣女开口道:“苍天冥冥,沧海冥冥,天地间,一切皆在冥冥中冥冥牵引。荒魂,若得牵引,便得安息,若不得牵引,他可归黄泉,可归沧海,沧海名,唤碧落,那里,有一处我们信仰,膜拜顶礼的神,若无牵引,荒魂便跟着我们的神,化身为鲲。”说着,她望向明月,幽幽吟道:“沧冥有凤,浴火生!沧海有鲲,逍遥游!哪来朝沧冥灭沧海填,自是碧落千古幻鹏飞!”

“自是碧落千古幻鹏飞!”一句深长叹息,惊醒了回教的一行人。圣女回头一望,是他!回头对着教民道:“无事,请客前来!”说完,只见教民皆跪下迎接。圣夜一下错愕,走近圣女,俯视她的那半截容颜,道:“莽莽黄沙弥漫,姑娘何须历尽风尘在此祭奠荒魂呢?”圣女轻笑,道:“我乃一教圣女,我不前行祭奠,谁人祭奠?”说完,起身与圣夜对视,不禁心中一震,果然,此人天生有与她相克的宿命。随即她转身背对着他,望向那一轮圆月。圣夜心中明了,她那眼神,与在风雨亭中时那摄魂术时一模一样,就是不明,他为何能毫发无伤,是她手下留情,抑或?……

“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我为何在此,就不怕我是跟踪而来?”圣夜问。只见圣女微微一笑,道:“适才我见一行楼兰禁军似在追赶着什么,想必,你是在此将他们全数解决了吧。”说着转身望向圣夜,道:“若你是对我教不利的,此刻我又怎会容许你在此呢?你早死无葬身地了!”圣夜但笑不语,她的身手他今天在楼兰城见过,敢对他言此的,绝非妄自夸大,他也相信她确有此能力,深吸一气,圣夜道:“在下尚有事在身,有缘他朝会!”圣女示手,道:“请!”

走了几步远,圣夜回头,问道:“但不知姑娘芳名?”

幽幽传来一声,“幽兰若……”

圣夜轻笑,施展开轻功而去。

月落,一行人也如复黄沙行,仓莽莽间,隐隐传唱着圣女那几句:“沧冥有凤,浴火生!沧海有鲲,逍遥游!哪来朝沧冥灭沧海填,自是碧落千古幻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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