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再回来,已经值了。
刘靖豪俯身从裤脚的地方迅速掏了一把手枪出来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卫宁的混乱当中朝天上开了一枪,巨响过后捉着卫宁的警察愣了一下,她就借此机会咬了另外一个逃脱了他们的控制向刘靖豪所在的方向跑去……
而与此同时,偌大的广场上空又一声枪声破动天际,震耳欲聋,欢笑着想要投奔到那个温暖怀抱的人一声尖叫划破了阴云密布的暗沉天空:“不要——”
刘靖豪展颜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刻,他向她伸出手臂,左胸腔上方的地方开始冒出汩汩的红色血流……
秦明赶到的时候晚了一步,天上开始下了蒙蒙细雨,透到骨头缝里的寒意冷的让人发指,他清楚的知道警方什么安排,狙击手总已经就绪在固定位置,尚世的人要是束手就擒还好,如果有一丝反抗便会当场击毙,这是底线,刘靖豪举起枪的时候,狙击手的子弹同样也上了枪膛。
卫宁抱着躺在地上的刘靖豪,处在众多的对准她的枪口中,孤立无援!
处在同样位置的宋岩和曲凌华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奈何都被枪口抵在脑袋上,只能混着雨水憋着眼泪,眼睁睁地看着情同手足的兄弟无助死去。
为了确保卫宁安全,秦明不得已向身边的警察亮出了身份,并且命令他们不许再靠近,他则走到卫宁身后,在不远处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宁宁!”
卫宁稍稍回头,眼前已经被雨水和眼泪打的模糊一片,她看到了秦明处立在那的身影苦苦的颤抖了嘴角,终究还是没说一句话,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一句句的叫着刘靖豪的名字:“豪哥,我回来了……”
刘靖豪坚持着不吐出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笑,他抬手想要摸她的脸却没了力气,卫宁抓住他下坠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弯着腰使劲向他贴着:“你别死,我不走了,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傻瓜,为……什么……回来!”
“没你睡不着……”卫宁一边抽泣一边和生死线上挣扎的人讲话,想尽办法要从死神的手里把他夺回来。
“宁儿,宁……”刘靖豪看到了走过来的秦明,此时已经没了恨,他模模糊糊的用尽了最后一丝气息和她告别:“走吧……跟他走……我的宁……儿……”
刘靖豪的手垂下,带着笑闭上了眼睛,卫宁憋着哭不出声音,痛苦的咬着自己嘴唇趴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的哆嗦起来。
突然她的手在他冰冷的胸前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她疑惑那是什么,会不会咯到他不舒服,就一点点伸手去从他的西装胸前兜里掏出一个塑料牌……
塑料牌上是她的照片,很普通的塑料材质,很普通的二寸彩照,上面写着国家大学生英语辩论赛,这是那年她代表g是外国语学院去参赛的入场通行证,可是那天她被车撞了一下,慌乱中就丢掉了,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啊——啊——”卫宁突然连续的惨叫痛彻心扉,她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缠绵之时刘靖豪问她为什么不记得,原来他一直说的希望下辈子再见的时候能记得很久之前见过他是指的那年车祸!
她的记性出了名的好,她能凭很多年前的一张照片认出何珞瑶,能背下来是几十本世界名著,所有的一切她都过目不忘,却不记得见过他!她记得那天是该去参加比赛,记得那天同时也收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兴奋之下连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她记得被一辆路虎越野刮蹭了一下,记得开车的人是个男人,却唯独不记得他就是刘靖豪……
老天爷,为什么,为何唯独让她忘了他,为什么这么残忍!
“豪哥,我记得你了,你睁开眼睛……”卫宁嚎啕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变得疯狂:“你醒醒啊,我记得了……死冰山你给我活过来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刘靖豪你个混蛋……”
卫宁发疯一样的摇晃刘靖豪已经开始变的僵硬的身体,在上面一下下的用拳头打,雨越下越大她嘶哑的哭声紧紧揪着秦明的心,眼看着她越发的失去意识,他走过去拉她起来扶着她颤抖战栗的身体护在自己身前,心中阵阵的疼,为什么一定要是这种结局才行呢。
秦明等她渐渐的安静下来时在她耳边轻声讲:“宁宁,我带你走,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卫宁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塑料牌,大雨滂沱中她却笑得很灿烂,她定定情绪抚上秦明的脸庞坚定不移的告诉他:“秦明,我爱你,可是我已经有豪哥了,对不起!”
秦明怔在那里,感觉到卫宁冰凉还有些哆嗦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贴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后退了几步转身从地上又把刘靖豪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重复:“老公,宁儿不能没有你,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宁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等我,我来陪你了……”
等秦明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他忘了刘靖豪的枪一直就在她身边,犹如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卫宁将枪口冲上抵在下颚,带着从未有过的美丽微笑用食指按了下去!
一切美好都随着秦明的一声“宁宁——”香消玉殒……
雨水冲刷着血流向四周外散去,鲜红的晕开一片,刺激了所有人的视觉,甚至有看热闹的已经掉了眼泪,承受力低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在旁观者看来不管这些人犯了什么罪,现在却都成了敢爱敢恨的善男信女。
秦明跪在瓢泼大雨里,连上前检查的勇气都没有,卫宁的手紧紧攥着刘靖豪的,任凭警务人员怎么掰都掰不开,最后不得不两个一起抬走……幻觉中,秦明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高挑美丽的身影跟他娇俏的摆手:我要吃冰激凌,记住只要哈根达斯的哦……
而此时的言语正在经受着水土不服的折磨,这天早上她是被噩梦惊醒的,右眼皮跳得厉害,像是接上了电源打开了开关,任凭她怎么按怎么揉都没有任何作用,紧接着便狂呕不止,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喝错了什么,她趴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干呕了将近半个小时。
一阵阵的不安袭来,言语强烈的第六感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坐立不安,时间还早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隔着屏风在躺椅上的程然也竟然有差不多的怪异感觉,他轻轻的敲了敲屏风的木框:“可以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