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夕。”达鲁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几个字,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纯粹是直觉的喊出来。
“他怎么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穿插进来,声音同样冷酷的无以复加。
“记忆链受到伤害造成记忆缺失。”雪夕头也不回的答道。
“怎么治疗?”
“无法治疗,只能期待奇迹出现。”雪夕的话似乎判了达鲁的死刑。
“那他为什么能一看见你喊出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
那个男人慢慢靠近达鲁,注视着挣扎起床的达鲁道:“我的名字是基斯塔布尔,你记得吗?”声音低沉的像万古不化的坚冰。
达鲁迟疑的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有人告诉我,我的过去带给别人很多伤痛,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达鲁努力的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说话更加顺畅:“我在一个地方被关了至少六十万七千三百二十九秒,在那段时间里我似乎明白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我;我现在只想问你,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基斯塔布尔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久久他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很糟糕,你要听听吗?”
达鲁点了点头,这时他已经坐了起来,能够看清这个房间的全貌,房间很大,简洁的装饰吊灯把房间映的明亮,偌大的空间中却只有自己,雪夕和基斯塔布尔三个人;“你现在是天界所通缉的第一要犯,而你的。。。。”基斯塔布尔的声音有点犹豫,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达鲁理解的笑了一笑道:“我知道关于我的过去似乎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过去的我已经死了吧,现在的我。。。。”达鲁努力的想着措辞,不自觉的头又开始疼痛,良久他才呻吟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又会突然来到这里?”
“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亮的时候你已经躺着王宫门口。”基斯塔布尔回答道,却发现达鲁的眼睛紧盯着一边的雪夕出神。
“我唯一记得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雪夕,我没有叫错吧。”达鲁喃喃道。
雪夕空洞的眼睛依旧没有神采,她不肯定也不否定,等于默认了事实。
“你一定对我是很重要的人吧?”达鲁迟疑的问道,雪夕这个名字自己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直发的女子,深紫色的瞳孔中空洞的什么都不存在。看到这个女子的样子,达鲁感到心脏跳动的特别厉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悸动。“没有错了,你一定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动的这么厉害。”
“达鲁大人,你看来搞错了,我和你仅仅只是认识而已,没有其他关系。”雪夕的声音柔软却又生硬,说话间她把目光投向基斯塔布尔。
基斯塔布尔迎着她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走向门外,雪夕也快步走向门外,只留下达鲁一个人在混乱的回忆中不断的猜测不断的徘徊。
“将军,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刺激他来的好,他的这种情况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如果刺激的好的确是会发生奇迹,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发生患者记忆崩溃的现象。所以我想将军就不要再提起他的过去了,为了避免他自己胡思乱想,我会灌输给他新的记忆,就把他变成将军的副官好吗?”雪夕的声音冷清依旧。
基斯塔布尔严肃的绷着脸道:“他的事情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之处,而且你不认为这样剥夺他的记忆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基斯塔布尔的表情还夹杂着迟疑:“而且雪夕小姐你觉得应该要对为什么会认识达鲁的经过做一个解释吗?”
“我和达鲁大人是因为费斯蒙认识,而现在‘扭曲机器’和王都不是同一战线吗?这样的话我也无须隐瞒了,我听说魔女将军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多了,达鲁的加入不是正好弥补王都将军的空缺吗?他的记忆失去了,但是他的头脑和知识却不会有丝毫的缺失。”
基斯塔布尔的脸上露出隐约的动摇,他冷冷的注视着雪夕那美到窒息的脸庞,久久不出一言。
达鲁听到响动看到两人重新走了进来,雪夕依旧是那样冷清空洞的表情,基斯塔布尔则下意识的避开了达鲁的眼睛绕到达鲁的背后;一种危机感突然警告达鲁松弛的神经,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却又是后脑一重昏了过去。
“后面的就拜托你了,我去报告王子殿下。”基斯塔布尔甩了甩手,丢下一句话后离开了房间。
雪夕喃喃着念颂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如果真如她所言,达鲁的记忆将会被替换,而所有既定的轨迹将被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