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样子很憔悴,怎么了?”
她慌忙欠了欠身,扯着嘴角笑了笑:“爸,我没什么事,就有点累了。”
“我知道易言城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
“爸,既然你已经重振旗鼓,又开了公司,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妈?”安倾掐断了安政峰的话,认真问道。
“这家公司其实不是以我的名注册的,而且你妈不是也有了新的对象?我怎么敢去打扰她新的生活?”安政峰的脸色并不好看,听到有关于林玄因神色并不悦。
“爸,妈发生的车祸是不是和你有关?”她拧着眉头,质问道。
眼前这个半头白发的男人并不否认道:“是,玄因这样对我,我怎能不生气?”
“你们已经离婚了,难道你不祝福她的新生活吗?”她固执地反问道。
“祝福?”他站起身,走向办公室内的一个吧台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晃了晃酒杯道:“十年前她为了摆脱我欠下的债务,毅然决然地和我离婚,作为她的前夫我应该祝福她什么?”
“爸,当年您一走了之,如果没有妈,我和姐姐就要无家可归。何况您都走了这么久,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否认当时我的确就是想撞死那个小你妈五岁的男人。我不认为他们之间能够有什么真的感情。他无非是看上了我当年留给你妈的那点钱……”
眼前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完全已经和安倾印象中的慈父安政峰判若两人。她惊讶又害怕,
她瞪大眼睛,又问道:“爸,难道奇奇也是你绑架的?”
他的眸里隐忍着狠意,像是杂了些碎冰,尽是些觊觎之意:“是,我只是想离间易言城和程晨之间的股份,拿到程晨手上易氏的股份。”
“爸,你为什么这样做?奇奇是无辜的!你这样是犯法的!”她怒目而斥,声音微微抬高。
“是他对不起安家,难道让他做出些补偿不对吗?”安政峰目光森冷,反问道。
安倾喉咙微动,顿时感到心口一阵微微发寒,她慢吞吞地开口道:“爸,就当一切已经过去了吧,而且我已经提出要和易言城离婚了……”
“你不能和他离婚。”安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政峰迅速掐断。
对安政峰的这个反应,安倾略感到惊讶。安政峰缓缓踱步到安倾的身旁,又道:“为了爸爸,你现在还不能和易言城离婚。”
*
安倾从安政峰的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腹部,她皱了皱眉头,想起在办公室安政峰说的那席话。
“倾倾,你现在必须呆在易家,我需要你从易言城那儿获得他们最机密的商业文件。击溃易氏是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爸……”安倾咬唇,犹豫不决。
“倾倾,如果不让易言城付出代价,又怎么对得起安妮?”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停好车,徒步又在家附近的公园绕了一大圈,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她应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不至于太过于难过。
她穿着那双易言城送给她的平底白色单鞋,本是一双简单不过的鞋子,她却时常地把它穿在脚上。今夜星空繁星点点,她抬起头的一瞬,眼睛却仿佛被漫天星星刺的发疼,两行泪缓缓从双颊滑落。
“安小姐……”
她抹干了两行的泪,回头的一瞬,发现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而梁宇正不急不慢地朝着她走来,走到跟前的时候,慢慢道:“安小姐,易先生很担心你……”
“我还没有死,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也丝毫不嘴软,放出狠话道。
梁宇面露难色,他低着头,缓缓道:“安小姐,后天就是除夕了。易先生让我接你回家。”
原来后天就是除夕了,为什么她却没有感到一丝过节的气氛。她在远处怔了许久,梁宇又吭声道:“安小姐,以我这个外人来看,易先生真的很关心你。这几天他做事魂不守舍的,想必是和你的事情有关。”
“回家吧。”她突然平静异常地说。
梁宇为她打开了轿车的门,直到到了她和易言城的公寓前,梁宇又道:“安小姐,易先生很少为了一个人变成这样的模样,他对您是真心的。”
“是吗?”她眸光微冷,淡薄地反问道,“那他先前又有多少女人?你是想说我是幸运的那一个吗?”
“安小姐,您和易先生之间一定有些误会……”梁宇为主心切,又解释道。
误会?她也希望一场梦醒过来,这就是一场梦。梁宇送她到了门外,就离开。她却迟疑了一会儿,才敲了敲公寓的门,没有人来开门,她轻轻地推了推公寓的大门,才发现大门虚掩并没有锁上。
她脱下鞋子,汲着拖鞋慢慢踱步,客厅,卧室,餐厅里都没有易言城的身影,她又缓缓踱步到了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合紧,透过缝隙她看到易言城一人独独地坐在红木的书桌上。
她推门而入,悄悄地靠近他,才发现他的面前摆着一盘象棋,他持着棋子,样子专注。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落下棋子。
他还是改不了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习惯。
而她也还是不知道这盘自己和自己下的棋到底乐趣何在。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他的声音低低地,却有些暗哑:“这么快就要走?”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吭声:“我怕打扰了你下棋。”
“不同我下盘棋吗?”他反问道。
她笔挺的背脊僵了一下,才旋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他的那双眉眼依然高傲异常,目光却显得煞冷。她缓缓地呼了口气道:“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