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仲王生从卧室出来,见妻子小孩子脾气又发作,立即拿儿子问起罪来,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二人一道进了卧室就寝,但在卧室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仲太太仍然不放心的重申一遍:“不准看恐怖片啊,我不准!”
仲寅帛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仲太太在关灯后并未立即进入睡眠,她总想着德珍那样的女子,必然被青年俊彦趋之若鹜,自己若是不替傻儿子加把油,天知道今年她能不能如愿拥有儿媳妇。
心念一动,她随即打开床头灯,推醒身边已经入睡的丈夫,“怎么了?”仲王生哑着嗓子问道。
“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仲王生愣了一下,思索一番后,回答道:“可以,我让秘书去安排一下。”
仲太太得了应承,心情终于畅快了些,这才拉高被子躺下。
“你大半夜不睡,就为了让我请你看电影?”被弄得没了睡意的仲王生好笑问她。
她喜滋滋的,只说:“德珍想看电影,她喜欢明快的。”
“所以呢?”
“我要把最近上映的电影都看一遍!”
闻言,仲王生大吃一惊,心想着自己年事已高,看连场电影可吃不消,于是握着妻子的肩头轻轻推推,说:“我突然想起来,晚上要和俱乐部的人吃晚饭,可能……”
仲太太迅捷的翻过身来,只问了一句:“儿媳妇重要,还是俱乐部重要?”
仲王生语噎,只看妻子又迅捷的翻身过去关掉台灯,背对着他说道,“你别吵我了,快睡,明天我要早起!”
“……”仲王生对着一室黑暗,脸色叫苦不迭。
第二日,科达明百忙之中拨冗拜会了仲寅帛一面,二人都乃商场虎子,亦敌亦友,亦正亦邪,端的是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架势,只不过一个总是孤绝傲慢,一个总是笑脸迎人,也就彼此才明了,科达明眼中的仲寅帛孝顺顾家,仲寅帛眼中的科达明笑里藏刀处处算计。
科达明踩着饭点到了公司楼下,秘书室头目周子康去日本替仲寅帛办差未归,拦下科达明的是箫尘。近日来他老板在恋爱,为此推掉了不少应酬,不过科达明是个身份模糊的来客,因而他慎重的拨了内线电话。
“先生,科先生来了,您要见吗?”
仲寅帛看着电脑屏幕正在做功课,“哪位科先生?科达明?”
“是的。”
“不见。”他想了不想飞快地回答。
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科达明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在仲寅帛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哟,我当你忙着在赚钱呢,原来在啃书。”他谁手拿起一本画册,没翻两页,会心一笑。
“我说你,别总拿我的秘书当摆设行吗?”仲寅帛无奈地站起来,去茶水台冲咖啡招待挑嘴的不速之客。
科达明笑嘻嘻地盖上画册,学起女子说话,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那你也别光顾着恋爱好吗?难道那女的有我长得好看?”为了证明自己的姿色,他甚至捧脸做了太阳花状,自恋程度可见一斑。
仲寅帛冷笑一声,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说,找我什么事。”
“我有一个消息,和一桩交易,要与你谈。”说起了正事,科氏少东家终于起了几分正经,眸中笑意变得锐利。
仲寅帛端了咖啡过来递给他,心里大概有数,上回在包厢走道里遇见,熙熙攘攘的人声中,他听出了几个甚为熟悉的声音。“先说说交易吧。”
科达明有多喜欢仲寅帛的果决,全表现在他此刻的笑容里了。
“我家老头子要芳草汀那块地,相关的人我都一一拜会过了,对家是你,我便只有六成把握。”
仲寅帛嗤笑一声,“真看得起我。”
科达明抿唇摇头,强调:“我说得是‘只有’,我不清楚我老头为何非要那块地,不过既然他要,我替他弄到手便是了,因此,六成还不够,我要十成。”
“你要我退出?”
科达明点点头,“我这边的人也对中山路那块地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把芳草汀让给我,科氏即退出中山路那块地竞争。”
“可惜,这两块地,我都要,这该如何是好?”
科达明接受他的挑衅,也不气恼,彼此都是年轻气盛之人,狂妄精明兼而有之,好像站在玩具商店里的小孩,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手里抓满了才心安。“既然你那么有信心,那我们不妨先来谈谈那个消息。”
仲寅帛一笑,放任对方卖关子,“也好。”
“你弟弟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仲寅帛眼底一黯,面上却笑,“要求高,不怎么好挑。”
科达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仲家那点事也知根知底,阴婚?呵,虽然可笑,但也可怜。何况卯卯那孩子他也见过,一起吃过饭,聊过天,还那么年轻,就那样草草收场,说不可惜是假的。不过他最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让他很好奇仲寅帛突然谈起正经恋爱的用意。
“我听我姑姑说你母亲中意一户姓‘岑’的人家的姑娘,还派人追到人家老家拦着不让下葬,可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