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冷冷地,又象在自言自语,“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然后她站了起来,望着宋萍说“我早就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却不知道是你,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次。”
宋萍已经半边身子僵硬地靠在床沿,两只手被乐妍拉着松不开,看着乐妍安静的脸庞,呼吸均匀,她脸上也露出一丝宁静的笑。她朝萧莉点了一下头,萧莉朝外面走去,等着宋萍出来。宋萍在床头拾起一个小可爱,塞在乐妍的怀里,给她盖上了被子,捂了捂她胸口的被子,慢慢走了出来。
萧莉看了这一幕,恨不得给乐妍盖被子的就是自己,不是宋萍或是别人。见宋萍过来了,她们朝外面走去。
两个女人在外面院子里坐了下来,棕榈树迎风飘起,披着它的乱发在呼呼作响,今晚的夜有一点凉,却让人分外的清醒。
“我在二年前就认识乐妍了,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萧莉坐在那张藤椅上,是一架秋千,背后头顶是一轮月亮,白色的月光流泻在她身上,这个时候的月亮皎洁、明亮得令人心颤。能让人想起很多事,泛起很多的记忆。
宋萍起先是低垂着头,这时看到萧莉坐在那儿显得那么动人,她悠闲得象个小女孩,两腿触地,在荡动着,一晃一晃,两手正扶着秋千的树藤,在慢慢讲述她们俩的故事。
萧莉开始讲了,她细小的嘴唇,灵动的双眼,都象充满了爱意。
她在追忆着二年前她与乐妍的邂逅,感情上的碰撞,事业上的协助,讲到了她们在一起的快乐生活,和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也许,她们才是般配、最合适的一对,乐妍只有跟自己在一块,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你懂了吗?我们在一块很幸福,她跟我在一起总是很开心”萧莉说,“我知道,你们有更深的感情基础,比我们在一块的时间更长,但是你知道乐妍需要什么吗?她希望的爱又是什么样子吗?”
“我一直都不算很了解她”宋萍犹犹豫豫地说。
萧莉分析着说:“那就是啊,你连她想什么都不了解,你还说你爱她吗?”
“但是我的爱都在心里”,她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心里了。
萧莉很明确的讲:“爱在心里并不代表在爱。只是说爱着那个人,却从不表达,能说很爱吗?这不叫爱。”
“这不叫爱吗?”宋萍有些不解。
“肯定不叫爱。一个人什么也不为对方做,只是把爱冰藏起来,远远却避开、逃开。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只是遥相祝福,那会是爱吗?”
“我只是不想打扰她的平静。”宋萍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那过了这么些年,你还不又来打搅她了呢?是你心有不甘,就想有个人爱着你,满足你的虚荣心。”
这话终于让宋萍愤恼了:“因为我不想让她陷在这种两个女人的爱里,那根本不现实,没有人会接纳我们,没有人去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根本没人会接受这样的爱……”
“那就是啦。”萧莉看着她,忙道,“你觉得你们既然不现实,你就应该告诉她全部的想法,不应该拖着让她找不到北,让她痛苦不堪。你看她,她爱你爱得这样狼狈,你为什么不大胆告诉她:你根本就没勇气接受她呢?”
两人没有说话,空气在瞬间凝固……半天,“我真的不想”宋萍叹了一口声。她这句的意思是真的不想继续让她这样子?还是真的不想让她继续痛苦,告诉她很爱她?连自己也不清楚。可是萧莉似乎头脑要简单一些,她顺着往下想,是真的不想继续让她这样子。为了乐妍,她们达成一致,让乐妍找回自我,不能让她这样痛苦地陷在对宋萍的爱里了。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安静了。宋萍看着萧莉,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她同时觉得乐妍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拥有二个女人对她的爱,又有种强烈的自卑!多年来,她并不是很关心乐妍,大多数时间里,宋萍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从没有真正去关注过乐妍的生活,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便悄然消失了那么好几年。她感到自己很羞愧,而乐妍对自己一直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