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东西放回宿舍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礼堂。社堂里已经满满当当全是人。夏凡进去根本看不见高健在哪里。她和忽兰兰东张张西望望，忽然看见了书记和她的丈夫，还带着他们的女儿从外面进来了。夏凡刚想装作没看见闪到一边去，她听见高健在左前方叫她，她只好应了一声，并朝高健挥挥手，这时书记已经走到了夏凡和忽兰兰的旁边。夏凡和忽兰兰跟书记打招呼，书记也跟她们点点头，忽兰兰说：“你女儿真漂亮！”忽兰兰倒是说了句真心话。书记的女儿长得的确不错，白白净净，细眉细眼，个头也不矮，长得像书记。其实书记年轻的时候长得也是不错的。书记听忽兰兰夸自己的女儿，表情一下子和蔼了很多，
“哪里呀！光知道玩儿。”书记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了一句。
夏凡和忽兰兰来到高健身边，高健已经给她们占好了座位。夏凡问高健：“你什么时候来的？”
高健说：“来了十五分钟了。”
忽兰兰接了一句：“表现不错！”
高健说：“那是啊，为你们服务我心甘情愿嘛！”
忽兰兰说：“说错了吧！是为她服务！”忽兰兰指指夏凡。
高健说：“我答应王冰要照顾你的。所以照顾夏凡，捎带着也照顾你一下。”
忽兰兰委屈的说：“还是捎带着照顾我啊！”
夏凡说：“兰兰，你别难过，回头让王冰也捎带着照顾我一下行吗？”
忽兰兰说：“只怕王二水同志不是捎带的问题了，而是重点照顾你了。”
高健哈哈大笑：“你对王冰这么没信心呀？”
忽兰兰说：“夏凡会让每个女人都没信心的。”
夏凡说：“放心吧！你家王二水对你死心踏地的。”
三人说笑间，电影已经开始了。第一个放的是个法国喜剧片，第二个放的是中国片。看完电影，三个人又来到礼堂大厅，舞会紧接着就要开始了。元旦舞会的惯例是交谊舞和迪斯科交叉着放，但今年的舞会有点儿特别，一开始就是迪斯科，足足放了三十分钟。夏凡、忽兰兰和高健，还有很多同学一起跳一种最近流行的类似集体舞一样的迪斯科。这种舞节奏快，动作简单，看两下就会跳，所以一下子在全国很多院校流行起来。大体上就是分成两拨人，一般是男的一拨，女的一拨，大家随着迪斯科铿镪有力的快节奏，一拨人往前走，一拨人就往后退，有点儿像小孩子玩得拉大锯扯大锯的游戏。有时候也可以不分拨，大家一起跳。但跳这种舞一定要人多，每次学校舞会几乎全场的人都会参加，大家动作整齐划一，地板跺的山响，场面可谓壮观。跳了三十分钟，夏凡和忽兰兰满头大汗，夏凡对高健说：“走吧，不跳了，跳不动了！”
高健说：“下面还有交谊舞呢！”
夏凡说：“不玩了，去你们宿舍吧。我和兰兰饿了。”
忽兰兰附和说：“嗯，晚上聚餐没吃饱。”
他们三个人刚走出礼堂，学校的广播里传出了校长的新年致辞，夏凡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新年了。校长讲完话，广播里传出“咚－咚－咚”的敲钟声，当敲出最后一声时，校园里四面八方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夏凡大声地对忽兰兰说：“兰兰，新年好！”
忽兰兰也高声地对夏凡和高健说：“祝你们俩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高健说：“祝你们俩今年都能找到好工作！”
到了高健宿舍，高健早已在夏凡和忽兰兰玩游戏的时候就把夜宵准备好了，有鸡爪子，凉拌三丝，油炸花生米，还有几块小蛋糕。高健拿了一瓶啤酒出来，夏凡洗了三个杯子。三个人一人一大杯啤酒。忽兰兰说：“来，祝愿每年的元旦我们都能聚在一起快快乐乐地渡过！”大家碰杯。
夏凡说：“可惜王冰不在！”
高健咂了咂嘴说：“人相聚靠缘份，我们的缘份要是长，肯定会聚在一起的。打都打不散。”
忽兰兰说：“你也太宿命了吧！”
高健说：“不是我宿命，是人活得太长，命运无法琢磨。”
夏凡说：“别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高健和夏凡一起说：“好啊！”
夏凡开始讲：“有一个人要赶飞机，路上有点儿塞车，正好又是大夏天，他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上了。他一坐进机舱里，就把空姐叫过来了，说：请给我拿杯水来！这时候他听到旁边的人也跟空姐说：给我也拿一杯水来，你这个肥婆娘！这个人一看原来是一只鹦鹉穿得西装格履地坐在他身边。空姐听了鹦鹉的话很气愤，但她没说什么，她满脸不高兴地端了一杯水给鹦鹉，没给这个人拿，她因为生气忘记了。空姐连忙跟这个人说对不起，你也要一杯水是吗？这个人说是。空姐刚要走，鹦鹉又说话了，它说你这个丑婆娘，我要的是加冰的水。空姐气得满脸通红，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她气冲冲地给鹦鹉又端来一杯加冰的水。又忘了给这个人拿水。这个人已经渴坏了，他也不高兴地跟空姐说：你又忘记给我拿水来了。空姐没吭声，正想转身去给这个人拿水，鹦鹉又说话了：你这个死婆娘，我要是的加冰带气的水。空姐愤怒极了，她回去给鹦鹉又端来一杯加冰带气的水，还是没给这个人拿水，这个人实在是渴得受不了了，他破口大骂：你这个长着猪脑子的蠢婆娘，你到底还能不能给我拿水来？空姐二话不说，扭头走了。过了一分钟，机长带着乘警把鹦鹉和这个人一起拉出来，打开飞机门，一脚把他们踹下了飞机。鹦鹉张开翅膀唿啦一下子飞了起来，这个人则迅速地朝地面坠落下去，鹦鹉飞过这个人的身边的时候，对他嘿嘿地笑了一下，说：没学会飞还敢骂人！”
高健哈哈大笑，忽兰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高健说：“够深刻！”
忽兰兰问夏凡：“哪儿听来的？”
夏凡说：“我妈以前给我讲的。”
忽兰兰说：“你妈妈够幽默的。”
三个人吃喝到快两点了，夏凡和忽兰兰要走，高健说：“不如今晚你们俩就睡王冰那儿吧？”
忽兰兰说：“算了，反正宿舍也不关门。我们还是回去吧。”
高健送她们回到宿舍，整个宿舍楼还是灯火通明。她们宿舍的门大开着，几个女生正在大呼小叫地打八十分。夏凡和忽兰兰知道今晚是睡不成觉了，不过她们已经很习惯了，每年她们在学校里都会有几个这样通宵不眠地夜晚，要么是元旦，要么是十一。年轻女孩有的是资本用来熬夜，随便熬一晚上，第二天根本不会有什么黑眼圈了，青春痘之类的不良反应。夏凡和忽兰兰看睡不成觉了，也去隔壁宿舍找了两个女生来，四个人又凑了一桌打八十分，一直打到天大亮。元旦这天，夏凡和忽兰兰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
39
元月五日是个星期五，这天早上，夏凡起得很早。她从昨天晚上起就没睡好，一直琢磨着面试时应该说的话。高健已经给她提供了无数个面试的假想问题供她预先模拟。夏凡还把这些问题记在了纸上，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起床后，她又到玫瑰园里看了一遍纸条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