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竖不似你贪睡……”
许慕宽一笑带过,将一个蒲包拍在了桌上,“这是晒好的杏干,我记着你吃太甜的牙齿会发酥,这杏干酸酸甜甜,合你的胃口。”
“少来这套,”慕容音虽拂他的面子,手却很诚实地解开了蒲包,“说说……你这次又到哪去了?莫非还是云中郡?”
“不是,”许慕宽一句胡话张口便来,“这次出去,若是事成,兴许攀得上朝中大员的关系。诶……你说……若是我日后在南境有作为,皇帝会不会给我封侯,然后成全咱俩?”
“去死!”
慕容音粉腻的脸蛋顿时涨红得发烫,嚼着杏干也觉得牙齿酥起来,没好气地瞪回去:“就你还想封侯?封个大马猴还差不多……”
“那可不一定,”许慕宽见状笑得更为闲淡,“要我说,凡事都要争一争才算得。他都想把你许给柳国公府,甚至给襄定候……我若日后有了身份,再非商人,或许此事还是能成的。”
“你可太不要脸了,”慕容音低着头,目光落在腰间的系带上,“这样的事,岂是能随口说出来的……再说,你、你凭什么封侯?”
“自然是凭南境啊,”许慕宽瞧着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只觉分外嫣然可爱,认真地望着她,“若是日后南境起了战事,我便投军去,杀出一番功绩。皇帝他论功行赏,自然不会薄待我。”
“可、可……打仗……是要死人的……”
慕容音慢慢又抬起了头:“你虽然阴潜在睿王府做幕僚,但你要上战场,我却无法许你能周全,若是回不来,岂不是枉送了性命?”
说着,慕容音语声已有些伤感。
许慕宽瞧着,心中一阵温然,当即不再说下去。
不管说什么……他是不会去搏杀的,说这番话,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为了日后的打算,能豁得出去罢了。
“你放心,我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
慕容音一垂眼,目光又落在他腰间,依稀记得,他那条腰带,里头是藏着一柄软剑的。
当初在石桥镇外对付腾蛟,全靠他一人……
“说什么也是不放心的,”慕容音眼中长情一掠,“罢了,不与你说这些,反正你也不懂。”
风碎碎地吹过格窗,吹散她额前流苏,许慕宽眸子中似有翩跹流光,柔情一闪而过。
他怎会不懂?
如今他放心了,自己不再是孤零零地守护,一直试图暖的那个地方,有了回应……
甚至心头冲动的一瞬,甚至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大魏那头的宣平王。
却终是忍住……
“好,我听你的便是。”许慕宽温然地承诺她,“你信我,不必等到许久后,咱们期盼的所有事,必然都会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