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黛玉与金钏儿从各自的遐思中清醒过来,三人又说笑了一会,不觉已到中午时分,只见的贾母身旁的丫鬟鸳鸯婀娜而来,看到我那“随意”的坐姿,掩嘴一笑,道:“先生请了,老夫人着奴婢前来相问,不知先生是去与老夫人、老爷等一起用膳,还是自个儿随便的用了,若是与老夫人一起,就让先生与奴婢同去,若是先生想自己用,便让金钏儿去取了一份与老夫人相同的午膳来。”
我听罢笑道:“老夫人也太给在下面子了,你回去转告老夫人,就不麻烦了,我现既已进了贾府,当了贾府的先生,就按照贾府的规矩办,用不着如此客气,也无需搞什么与老夫人相同的来,简单的几样菜便是了,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公子哥儿,算不得委屈!”
鸳鸯应了一声,与金钏儿一起去了,随后,紫鹃过来请黛玉回去用饭,黛玉不由分说,将我拉去了碧纱厨,只见的外间袭人等人站在桌旁,只待黛玉回来,见她拉着我见来,相互间会意一笑,与我见了礼,我点了点头,问道:“宝玉哥儿呢?”
袭人答道:“去宁国府珍老爷那去了,大约要至下午方回!”
我“哦”了一声,知道他与秦钟相会了,当下也不再提,与黛玉做了下来,见众丫鬟还杵在那儿,连忙道:“一起坐下来啊!都这般站着,我也吃不下啊!”
袭人笑道:“先生这般尊贵的人,我们奴婢怎么敢同坐同吃,岂不是辱没了先生,劳烦先生费心,奴婢等待先生用过膳了,自然会吃些的!”
我听了此话,呵呵笑道:“我此番前来,实是从你们蹭饭来了,你们给我点吃的,就算是菩萨心肠了,若让我一个来吃,岂不是反客为主了,再说了,我今日到此,可不是单单为了这顿饭,要知古有红袖添香之说,我没这福气,今日便尝尝这红袖添饭的滋味,来,来,来,都坐下,不要拘束,只要一会儿将我添添饭就成了。”
众女听了掩嘴低笑,却也都坐了下来,这时,金钏儿带着菜肴进了来,笑道:“我看龙大哥不在警幻居内,便想怕是在林姐姐这儿了,果然这般,这以后却也好找了!”
众丫鬟听她叫我龙大哥,无不愕然,我看得她们这般表情,于是笑道:“休要惊讶,我这人不好这主尊奴卑的调调,跟我在一起当得随便二字,你们若不嫌弃,也可叫我龙大哥的。”众丫鬟跟着宝玉,早不是那怕事之人,如今见我说的如此真诚,又早佩服我的学问,哪还不答应,顿时“龙大哥”,“龙大哥”的叫个不停,这时,紫鹃已将饭盛到众人面前,黛玉便道:“好了,不要再聊了,快吃饭吧,若再叫了下去,龙大哥这饭只怕也不用吃了,早高兴的饱了。”我呵呵一笑,刚拿起饭碗,听得金钏儿道:“龙大哥为何还会做牌匾这等俗活儿?且又做的如此地好?”
我看了看她,笑道:“金钏儿大概只认得读书,其他的都是俗活吧?也是,古语有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小丫头却不知,这世间有着三百六十行,每行有着不同的作用,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书读的好了,用的妙了,是可以治国安民,可是,却不足以平天下,古代兵法大家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可见,平天下是那圣贤书做不来的,而且,这一国的繁荣安宁,又岂是仅仅读书便可实现的?试问,读书能使田地长满粮食?读书能使钱币货物流通?读书能使敌国不敢侵犯?而这匾,虽然不关这治国治民的大事,但是若做的好了,小则使人赏心悦目,大则使别国倾慕我国文化,怎能算是俗活?”
众女点头称是,黛玉突然在旁狡黠地笑道:“没想到龙大哥什么都能说得一番道理来,那不知说得说不得这桌上的菜肴啊?”
我哈哈笑道:“自然说得,不过,我俩不如加个彩头,我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黛玉想了想,红着脸道:“若龙大哥赢了,我便将自个儿的一个……一个绣丝香囊和亲手缝制一套衣衫与你,若你输了,你要亲手做个‘碧纱厨’的牌匾给我,如何?”众女听了,都“咯咯”笑了起来,金钏儿在我耳边道:“龙大哥一定得赢,需知那衣衫倒没甚要紧,只是那绣丝囊儿,可是林姐姐从小带到大的贴身之物,平时可是小心保管,不许众人触摸的,这要是给了你,自是将身子也给了你!”说完又笑倒在地上。
我听了大喜,道:“众姑娘可判我对或不对,听好了,自盘古开天辟地,民便以食为天,想我中华泱泱大国,几千年下来,这美食已发展为一门文化,自燧火氏明火以来,食物便由单纯的饱肚充饥而变为如何吃色,吃香,吃味,而各地又因口味和风俗等不同,渐渐演变成不同的菜系,也即是今日的川菜,鄂菜,鲁菜等,真可谓是数不胜数,最后,人们将其概而论之,于是形成了‘五色’,‘五味’之说,所谓的‘五色’是指红白黄蓝黑,‘五味’是指酸甜苦辣咸,且又因菜式和制法不同,这吃却又生出许多讲究,在此,我就不一一细表了,不知众位对我所说满意否?”
众女沉默了一会,冲黛玉笑道:“林姐姐,这次我们可帮不了你啦!你还是乖乖将那香囊给了龙大哥吧!”说完又齐都笑了起来。
黛玉啐了一口,红着脸道:“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有哪次帮过我了?”说罢将怀中香囊掏出,飞快地塞入我的手中,然后低着头吃饭,不再说一句话来,我将香囊送到鼻前,深深一闻,端的是幽香无比,而附在上面的清雅体香,更是让我着迷,不顾众女的取笑,小心翼翼地把香囊放入怀内,又与她们有说有笑地吃起饭来……
如此与众女子嬉闹了几日,又着金钏儿带我游览了下贾府,不知不觉,五日便过了,今早让金钏儿领着我向学堂去了,刚到那儿,就见贾瑞迎了出来,告诉我学堂的一切事宜,我虽嫌恶他的为人,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想得以后不用我出手,那王熙凤也会要了他的狗命,便只是淡淡道:“人都会齐了吗?”贾瑞赔笑道:“差不多该齐了!”
我听了大声斥道:“齐了就齐了,不齐就不齐,甚么叫差不多齐了,你该不会这么大人了,连数也说不清罢!”
贾瑞也不知我为何刚见到他,就如此呵斥于他,已然怀恨在心,看了看我,急忙道:“还有薛蟠薛大少爷没来。”
我瞥了他一眼,看他如此神情,哪还不知他的想法,心中冷笑道:“就凭你这样儿,也配和我斗。”又听得薛蟠没来,更是怒气冲天,这薛蟠,真可当得上是纨绔子弟的典型,仗着荣宁二府的势头,到处干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我第一天开课便不来,显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若不杀了这只鸡给这帮猴崽子看看,以后说不得还真的会生了‘嗔顽童茗烟闹书房’这一出戏来呢!当下冷冷向贾瑞道:“你去将他寻来,只说我找他有事。”
贾瑞还待说话,却被我双目一瞪,浑身打了个冷颤,将话生生咽了下去,急忙去了。
贾宝玉等人被我刚才对贾瑞的一通呵斥所吓,在下面也不敢再聒噪,只是低声说着话儿,我将做牌匾时特地做的一根木条儿放在几上,也不管堂下众人的窃窃私语,自个儿闭目养神起来,这时,只听得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请问龙古渊龙先生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