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会愿意担此重任?我虽心软,可不是迂腐之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了陪掉身家性命,还能有什么用?如今秦可卿从贾府消失了,也算是对雍正有一个交代了,想来他看在贾伯母的面子上,是不会对贾家赶尽杀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贾家除了雍正,还和谁交往过密才是,不然,就算雍正不下手,乾隆上来肯定会处理掉这个在京城重地的不稳定因素的,只是,我却搞不懂,难道贾母不知道附权最忌三心二意吗?竟然在投靠雍正的同时,还扯着另一个人的腿,而这个人,现在很明显了,自然是十四皇子胤了,难道秦可卿是胤之女?
水溶看我皱着眉头苦思半晌,便道:“想来龙兄也猜出了个大概了,唉!我先前说史老太君使得贾家成为四大家族之首,后面就没说了,其实便是此事!这史老太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朝中为臣的同时,还与十四弟勾勾搭搭,就连我,也是不敢和十四弟有丝毫瓜葛的,也亏得她如此大胆了!以皇上的性子,若不是有敏姐的面子,哼哼!至于这秦可卿,非是十四弟的女儿,而是……”说到这里,水溶停顿了一下,道:“而是八阿哥胤之女,刚出生便称早夭,四年前,八阿哥病……病死后,其房中有一个王妃说此女没死,皇上知道后,勃然大怒,多方调查之下,终于……唉!皇上刚知道时,气愤异常,便要下旨降罪贾家,若不是我死力周旋以及皇上看在敏姐往日的情分上,这贾家早没有啦!”
见水溶还待说下去,我挥手止住了他道:“其他的,我想,史老太君会给我说明的!水兄,你认为呢?”水溶呵呵笑道:“史老太君若是不对龙兄交代清楚,那么我对龙兄的请求也可算作废!好啦,我们下去看看宝玉和晴儿吧,希望这两个家伙不要玩疯了才好!”我知道事已谈完,在此也是无聊,当下应了一声,和水溶一起下了楼,问在门口侍立的一个仆人道:“贾公子和小姐去哪了?”那仆人躬身道:“启禀王爷!小姐和贾公子现在正在园中玩耍呢!”
水溶嗯了一声,领着我转过楼去,向前方的一个园门走去,刚一进门,便听见一阵悦耳的夜莺般的笑声,顺声一看,原来是宝玉拿着雪团追着甄晴嬉闹,此时的甄晴,双腿轻盈地舞动在银白的大地上,偶尔轻转柳腰,又如行云流水一般,宛若一只雪上的精灵,天地的宠儿,冬风缓缓拂过,旋起她的欢笑声,肆意挥洒在这座晶莹剔透的小园里,带起一阵阵的涟漪。仿佛被她的欢快感染了一样,四周的树上不时地在她的头上洒落着洁白的雪花,此时的甄晴,似乎变成了活泼可爱的冬儿姑娘,用纯洁无暇的雪花来诠释少女的豆蔻年华。看着这一幅美女戏雪图,我不禁喃喃道:“看一个女人的美丽不是注目她的容貌,而是在意她心中有无青春的轨迹……”
水溶也感慨道:“怪不得别人都说女儿家是冰肌雪骨,你看晴儿在雪地中舞动的模样,谁会认为她是一个吃着五谷杂粮的俗人?唉!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张来山所言不假也!”我点头叹道:“女儿家来到这个世上,本就是让人疼,让人爱的,可是,当今又有多少人做到这些呢?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歌妓挥金如土,却不愿接济一个为养活子女而辛勤劳累的母亲;他们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娇媚的容颜争风吃醋,却不愿施舍给自己的糟糠之妻一点点笑脸!唉!男人啊……”
水溶哈哈笑道:“龙兄怎么突然发出这等感慨起来,若是只听声音,我还以为是宝玉在牢骚呢!真正是和宝玉一样的想法了!”我呵呵笑道:“我和宝玉可不一样,他虽然也自称是爱花惜花之人,可是他爱的只是花的娇艳,而非花的肌骨,他只能对花远观,而不忍亵渎,直至花伤自残,花落护泥时,再来感伤咏怀,而我,却是花开堪折直须折,宁愿把她折回带回家中小心翼翼地呵护,也不愿见她在俗世中遭受一点的委屈和痛苦!”
水溶听了又是哈哈大笑,只不过却是只用手指着我,没有说出话来,可是在他转首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痛悔和悲凉。甄晴听到水溶的笑声,连忙停下脚步,见我和水溶站在那儿看着她微微笑着,原本自然的神态竟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两脚微并,双手互搅,小嘴轻抿,顿时形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的我心中一阵好笑。水溶见到此景,眼中光芒一闪,轻瞟了我一眼,向甄晴高声笑道:“晴儿,疯够了没?时间也不早啦!龙兄和宝玉也该回去啦!”
甄晴走过来,瞒了水溶一眼,娇嗔道:“小舅就是喜欢胡说,谁疯了?不就是跑了几下么!”水溶溺爱地将甄晴额头上的香汗轻轻抹掉,哈哈笑道:“看看,这都满头大汗了还说只是跑了几下!”说完又向我不舍道:“龙兄此去,不知我俩何时才能再在一起欢饮畅谈!”甄晴本来还待和水溶纠缠,可是听了此话,立马安静了下来,两只秋水盈荡的眼睛向我看了过来,我看着跑来的宝玉,呵呵笑道:“再过一些日子,元妃就该省亲了,想来,我们再次聚首的日子应是不会太久!”
水溶眼睛一亮,道:“这么说,龙兄已经胸有成竹了?”我看了水溶一眼,道:“这,就要看机缘了,又有谁说的准呢?”见宝玉走上前来,我接道:“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宝玉就告辞啦!水兄,我俩多有叨扰,还请见谅!”水溶故作生气道:“我可是把你当兄弟,你说此话,可是瞧不起我水溶?”我哈哈笑道:“好!就等你这句话,以后我没饭吃,没地方睡,可就来这找你了啊!”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我又对甄晴笑道:“今日对甄姑娘多有得罪,还望甄姑娘佳人有佳量,不要记恨则个!”甄晴柳眉一翘,哼了一声道:“才不原谅你呢!除非……”我轻笑道:“除非什么?”甄晴眼睛转了转,道:“除非你……知道苏小妹!”我听了一愕,道:“苏小妹我自然是知道的,一代词豪东坡先生的妹子,自小熟读诗书,精通经理,是个有才华有内涵的女子,我也是很佩服她的,只是甄姑娘原谅我和知道苏小妹有什么关系吗?”甄晴的脸红了红,也不答话,横了我一眼,扭身去了。
我茫然地看了看水溶和宝玉,见两人均一脸不解,不由得哭笑不得道:“女人心,海底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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