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怀疑我们俩兄弟的亲密行为。那年代,中国愚昧的够可以,男女间的早恋,老师都不愿提起,认为羞于启口,更不要指望他们跟学生解释,什么是性交,什么是男欢女爱了。记得,初中生物课本最后有几页,关于男女生殖结构的解释,老师讲到这里,羞涩地红着一张老脸,肥腚一扭,装娇地说,回家自己看,反正这段不用考试。
既然不考试,那我还看他干什么,玩最重要。现在想来,也真是好笑,为人师表,传道解惑的责任,被世俗观念,麻木的自己也像个白痴。却还骄傲的自诩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同性恋问题,更是禁忌之地,无人知晓。中华民族习惯于掩耳盗铃的方式,追求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避开它,躲开它,当它不存在,就可以了。
这样也好,省下好多顾忌,使我和夏涛,放肆偷欢。
考试迫在眉睫,我很担心,我从来没有对考试担忧过,不读书最好。但这一回,不仅是担忧,还夹杂一点害怕。夏涛是否能考取a中,我呢,能跟他一同进步吗,其实,读不读a中,没关系.只要能跟夏涛一起,a中b中c中都可以,如果分开,就算是a中,我也没兴趣,关键是平衡.这么一想,就更加焦虑考试了.马上抓紧补习也来不及.谁让我平时不烧香.夏涛跟我也有相同的担忧,一旦分开咋办。他说,每天放学,我一定会到学校门口来接你,只为陪你一段路程,我俩不要忘记对方。永远。
不过,这个夏天,到是满值得期待,不管下学期在那里上学,这个暑假,可以跟他疯癫够本.
然而,真正考试结束那天,传来一个晴空霹雳的坏消息.
父母要我和弟弟返老家.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回去看看外婆,顺便带夏茹两姐妹一起回去,看看重庆,看看爬不完的阶梯,看看自行车怎样骑人.我知道这个计划里面,也有夏茹父母参与.火车票已经买好,父亲说,如果再晚几天,放假的人,就更多.票就难搞了.
我问夏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说,她的父母,也想给她们惊喜,不管考的好不好,这个假期,都将开开心心玩.
她们姐妹俩加小弟都兴致勃勃,喜气洋洋.唯剩我,愁眉深锁,一张旧社会的脸.
我的生活,从来就是一张课程表,所有的计划都由父母安排.虽然,我也反抗,但父母总是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说的你,心服口服.不服,就轮流说,他们很有耐心,2天3天,一个月,甚至一年,直到你被征服.从来不棍棒教育.父母是早期的工农兵大学生,属于根红苗正.他们的希望,就是我和弟娃的希望,他们没有完成的希望,也全部寄托在我俩身上.我俩兄弟就是他们心头最疼爱,但又糊不上墙的泥.一切要经过他们精雕玉琢才可以糊上去.
但我只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夏涛,却被母亲,反手,一把抓住,走,跟妈妈去街上买礼物.送给外婆.
嘉陵江的雾,歌乐山的云,不再美丽.
当外婆见到我们一群孩子,高兴的也象个孩子.只是说我,人长高了,魂却丢了.
他们快乐的玩了一个月,还不够,又说去峨眉山.夏如跟夏彗看来是想把这里的山翻过底朝天.
在峨眉山的山路边,我遇到一位买古玩的老道士,慈眉善目,仙风道骨。高高挽起的发髻,插了一根银簪,肩上还趴有一只小猴子,贼贼的眼睛,烁着好奇的光。
我从他身边经过,他伸出手臂,展开掌心,两枚,似秦朝时代的小钱币,形如刀状,闪着金铜色,可以用细麻绳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问我,买吗,就剩这两枚了,跟你挺有缘,挂在脖子上也很好看。
我很喜欢,没犹豫,两枚都买了.
他说,你看,我就知道你是有缘人。说完,他退了我一半的钱,抱着小猴子消失在半山腰。
夏茹说,是否有一枚给她.我说,不,是给夏涛买的,是他让我代买的.我不想得罪夏茹,说个谎.
哦,他怎么知道,在四川,在重庆,在峨眉山的山路边,有个卖秦朝钱币的老道士.夏茹说,鬼才相信.
看来,我撒谎的确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