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人原本便忍得住寂寞,莫言年纪虽小,却也心志坚毅,在天荒山的日夜便是只有他一人,师父也只是三个月过来看他一次。此时他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萧灵儿,只盼她能日日前来探望自己。开始她还不时的上来看下自己,这几日却不见踪影。只有五师兄过来和他说说话。莫言一听外面有些动静便会前去看看,知道不是萧灵儿心中又是一阵落寞。
这样却也堪堪过了半年,这一日虚清又过来探望他。莫言忍不住问道:“却不知灵儿师姐近来如何?”虚清笑道:“她很好,只是在努力修行,说你们的修为都高过于她,她心中自己不平,是故近来努力修行家传心法。”
莫言一听心中稍安,随即笑道:“倒是我这半年来毫无收获,怕是要落后不少。”虚清又笑道:“这也无妨,想你已达金丹初期,等你受罚已满便可随我一起去蛮荒去捉妖狼。”莫言大笑道:“师兄不说我差点忘了,那我可要好好修行,不然怕葬腹于妖狼。”两人顿时哈哈大笑。
谁知虚清旋即暗下脸来,叹道:“自从我南天出现帝释刀之后,各大修真门派蠢蠢欲动,都想得而后快,近日来又闹的更凶,甚至有魔道高手欲前来夺取。我这次来是想让师弟多加小心啊!”
莫言一惊,说道:“那我南天派岂不是十分危险?师父有没有说让我下崖去帮忙?”虚清看摇摇头。他一阵心酸,心道怕是师父把自己给忘记了。虚清见他脸色黯然,安慰道:“师父也是日夜操劳,恐怕没有时间去想吧。”莫言静静的不再说话,心中却想:师门有难,灵儿比自己修为更低,只怕不能自保,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去保护她呢?
虚清见他沉默不语,便笑道:“小师弟不必担忧,想我南天派有几大长老坐镇,敌人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正道之士已纷纷赶来相助,想必会平安顺利。”其实他心中何尝不知那些多为的正道之士,谁不在觊觎帝释刀呢?这些话也便是来安慰莫言而已。
莫言机械的点点头,心中却早已飞到了萧灵儿的身边。
虚清是他在碧落谷最亲近的人,自是知他想法,但是情这个字神仙也难看破,更别说刚入道的莫言了,唯有长叹一声,说道:“你多加修炼吧,派中事情繁多,我这就回去了。”莫言对他笑笑,说道:“五师兄,你是我在这里最亲的人,凡事多加小心。”说完转过脸去,虚清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莫言心中恍惚,不知心飞何处。却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突然被一股清风吹醒,忽然心有所悟,仰天大笑,自语道:“莫言的莫言,此时正值师门有难,你竟在这里发呆,白白浪费这修行的大好时光,真是蠢到极点!”说罢又是大笑一声,转身回屋盘腿打坐。
心中按照《太上清心录》将真元运转了一个周天,那气海内的金丹顿时活跃起来,熠熠发光。莫言顿时感到精力充沛,保持灵台明镜,继续转动真元。那股真元迅速在他经脉中转动,倒也畅通无阻,只是和半年前的差不多,并未见有何增长。莫言暗中念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乃法之体,法乃道之用。。。。。”这段正是《太上清心录》的金丹期的运功心法,这《太上清心录》乃是南天派入门心法,收录了从辟谷初期到金丹后期的修行心法,元婴期已是本身便可吸取天地灵气,另有心法却和这《太上清心录》的不同。
莫言所说这段正是说,人天地三者互有关联,但全部最终要归于道,而道的最终归属正是自然。后两句的法便是道法的意思了,单纯的法术之讲。意思是道是法术的根本,法术是道的功能作用表现。
这几句意思简单,莫言倒也明白,不去担忧真元力和经脉的是否更上一层楼,只是把心放平静,随真元而去。渐渐的只见他呼吸放缓,身体松弛,全身进入一个和外界相联系的境界,他只感到自己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是自然的一部分,不分你我内外,灵台更是一片明净。
正在他全心感知这个境界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暴雷之声,顿时收回心神,出去查探。却见天空红云如血,浩浩荡荡的遮盖了半个天空。像是千军万马一般滚滚扑来。那红云可怕之极,几乎笼罩了整个碧落谷。更有万钧压力从云中传来,莫言一惊,想起虚清的话,知道此必定是有人前来对师门不利。
那云越来越厚,压力也大涨起来。莫言一阵犹豫,不知应不应该下去,思念一转,心道:师门有难,我不可不问,即使拼得再多的责罚我也愿意。随即猛一咬牙,回屋拿剑便要返回师门。
谁知刚一进屋便惊了,那被自己放在床下的小黑鼎此时竟然漂浮在空中,盖子下还隐隐的散发出紫色的光焰。莫言不解,以前看它的时候里面是黯然无色的,三年半来也没见有何异变,却不知今日为何有此景象?他自是知道这被人说是仙器,那黑色的小鼎也从天煞口中得知叫做九州鼎,但是自己却从来没见它们有何秘密。今日这聚元珠和九州鼎突生异变,倒是让自己着实吃了一惊。
莫言慢慢的靠近那小鼎,轻轻地用手去抓,谁知那小鼎也是乖巧,竟顺势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把盖子拿开,里面紫色顿时大盛,那聚元珠竟缓缓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散发着紫色的光焰,九州鼎却依旧全身黝黑,没有变化,就那样静静的呆在半空。
莫言心中疑惑,不知这一珠一鼎欲要何为,更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敢随便动弹,就定立在那,看着聚元珠。
上次在天荒山的时候,聚元珠出世,周围的真元全被吸收,他更是感到恐怖的压力。这时聚元珠只是飘在空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那从空中传来的压力顿减,几乎感觉不到。莫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与这天上红云有关?”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小友,多时未见,别来无恙?”莫言心中一震,却不曾记得何时认得此人,更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潜到自己身旁。他疑道:“不知是何方前辈?可否出来一见,若是认得晚辈,还请受晚辈之礼!”边说边运转神识暗自搜索,却未见气息。又听那声音笑道:“你没见过我,我却认得你!不知可否记得天荒山天荒峰,在你被师父带走之前?”莫言大惊,猛地想起来了。当日他昏迷在地,朦胧间听到有人对他说“好孩子,别怕。等会你师父就来找你了”,想到此处,莫言欢喜道:“原来是老前辈啊!”说完欢笑起来。
若是旁人看来定觉奇怪,先问“是哪个老前辈”,后又道“原来是老前辈啊!”前后矛盾之极,其实是莫言心中早把这声音的主人当作故友,只是就听得他说一句话,也没记住,致使方才没认出来。他心中对天荒山依旧无比留恋,只是木桑子已死,熬名大哥返回东海,苏生和自己不对脾胃,明空师叔更是天天闭关潜修。有时想找人回忆过去也找不到,此时他竟遇给他出言安慰的老前辈,他如何能不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