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都被银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时,突然,银色的“月亮”消失了,漆黑的夜空中只剩下一轮明月,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一个人影躺在半空之中,借着月光我们可以看见那人左手拿着一个大大的葫芦,右手撑着仰起的头颅,闭着双眼,满脸的淡然之情。没错!是躺,就像半空之中有一方大石一般任他肆意卧躺。此人正是刚刚经受住巨大痛苦的月不醉,这副云中酒仙的模样是他下意识中做出来的,因为他在仙界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看来习惯真可怕呀!
“这……今日之事小弟我不想抢雷兄你的功劳,还是让与雷兄吧,小弟家中炉子上还热着汤呢,先行一步,祝雷兄立下此功后能得到教主赏识。”青衣的风坛主一看形势不对就想开溜,怎么,刚才的气焰哪去了?你不是挺拽的嘛,怎么就这点出息啊!说着话,那名青衣男子就想往林中蹿去,以他想来,这世上只要他想逃还没有人能留住他的,不过这一次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而且这一次的错误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海云翻处,驾长风万里、青天黄鹤。破浪凌空飞度去,太古高山险壑。日挂青峰,龙游森谷,白玉镶琼阁。倚天抽剑,欲斩万古邪恶。
倏忽徒恨梦醒,冷风多事,端的惊雄魄!满目山河何所见,一派凄凉萧索。鹏翼垂空,沧溟濯剑,孰与吾同酌?一壶碧血,喷洒乾坤寥廓。”一轮明月,一壶美酒,一首赋词,一番剑舞,那个风坛主脚下刚动又停了下来,保持着闪向森林的样子,直到月不醉品酒舞剑赋词完毕。
“噗……”随着一声声肌肉被割破的声音,那名分坛主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无数的鲜血喷洒而出,在月光下形成了一层血雾。虐杀,完完全全的虐杀,肉体被割成了无数小块,而且连元神都被分解掉了。没错,这正是月不醉独有的剑法――红绳剑。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一条暗红色的线笔直的连接着那堆烂肉和月不醉的右手,滴滴的鲜血正沿着红线淌下来。(观众:哦,终于明白红绳为啥叫红绳了,想想就让人感到恶心,呕……月不醉:红绳本来就是红的好吧,不要瞎猜!观众:信你才怪,呕……)
“你,还想逃吗?”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的月不醉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着那个已经被吓傻的雷坛主问道,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此刻的月不醉更像是一部杀戮机器,没有怜悯,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毁灭。
“啊……”这一瞬间,那个雷坛主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摧毁了,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他的眼神中露出了迷离。他对天大叫,头上的木簪掉落在地上,满头的黑发随风而扬,双手紧紧的抓着头皮,仿佛要将它扯下来一般。疯了,他已经彻底的疯了,在经过月不醉那血腥的一幕之后他就已经疯了,再厉害的法术也无法将他治好,因为这是耕种在他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从此以后他只能活在恐惧与痛苦之中。
“你们,不要抵抗,让我,帮你提升一下实力,以后,小丫头,就请你们,多多照顾了,还有,别告诉她,我的存在。”说这话的时候,月不醉已经不复刚才那种世界尽在我手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痛苦而满脸的扭曲,额头上绿豆大的汗珠层层爆出,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连说句话都有些困难,但是他知道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五道银色的光从月不醉体内射出,照在了众女身上,众女都闭上眼睛接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缘,在经过这次洗涤后,她们的体质和真元力都会有一个质的提高,这对将来的修炼有极大的好处,当然,众女现在都并不清楚,此刻的她们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温泉中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片刻之后众女身上的银光渐渐散去,惟有小丫头浑身上下仍被银光包围着,而额头那处的银光更是格外明亮,因为月不醉在将她脑中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封印起来,从此以后她将会彻底忘记月不醉这个人,这个她深爱的不醉哥哥。月不醉现在极度痛苦,痛苦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心在滴血,他何尝不想常伴她的身旁呢,他何尝不想亲眼看着她慢慢成长呢,他又何尝不想与她私守终身呢。但是不行,他的身份,他的使命,他身边的危险却不容许他这样做,离她越近危险就越大,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会不断发生,甚至有更危险的情况会发生,所以他才不得不作出这一痛苦的决定。
“别了宛儿,以后请快乐的活下去,快快乐乐的走完这一生,我会永远在远方祝福你,永远、永远……”一声声的道别之音传入小丫头的脑中,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什么?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办法睁开双眼,只能在脑海中听着那一句一句让人流泪的离别之语。月不醉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将她送回众女之中,自己却凭着强大的毅力摇摇晃晃的向远方的群山之中飞去。
一天之后,在离京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几个小孩正在村边的小溪中嬉戏。
“唉,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是个人。”一个长得黑黑的,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小男孩指着下游某个东西向其他几个仍在戏耍的玩伴喊道。闻此一言,其他小孩都停下了戏耍沿着第一个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人面朝地背朝天的躺在小溪边,他的下半身全部浸没在溪水中,而上身则趴在岸边,从他的装束来看还是个有钱人,因为只有有钱人才可能穿得起丝制衣物。
“这是哪里?”睁开眼睛,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得自己微微眯起眼,四周是一些简陋的摆设,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面铜镜,一把看起来已经修补过的椅子,还有自己正躺着的床,总的来说基本上没任何值钱的东西,四面的土墙也说明这是一户农户之家。这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是谁?我是谁!头好痛!记不起来了,全部记不起来了!痛!好痛!
这时,挡在门口的破布被掀开了,走近来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相貌较好,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清秀,不过微微泛黑的肌肤遮掩了她的灵气。少女进门就见到那名公子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在床上打滚,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滴落在床上,打湿了灰色的床单。
“公子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少女抢步上前,抓住那个失忆男子的双手焦急的问道,这人是自己弟弟在河边嬉戏的时候救回来的,看他的着装应该是位有钱的少爷,俊逸的脸蛋一看就有种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感觉,但是自己姐弟两相依为命又有什么可以奢望的呢,只希望他离开后还能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现在看他如此痛苦她也十分担心,村中的郎中说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怎么会这样呢?
渐渐的,在她的安抚之下那名男子安静了下来,他注视着眼前这位少女,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卡们出些什么,但他最后失望了。
“请问这位姑娘,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既然自己回忆不起来以前的事情那就让别人来告诉自己,自己不记得,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吗?于是他开口询问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善良的姑娘,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一些事情,但上天注定要让他失望。
“唉,这位公子,这里是李家村,你现在在我家里,你是我弟弟在河边救回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公子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多休息,等身子好了说不定就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了,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喊一声就行了。”这名聪明的姑娘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就能猜到他失去了记忆,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中欣喜的感觉,脸上也微微发烫,嘱咐了一声,转头就向门外跑去。
“等等,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吧!这样也不礼貌。”那名失忆的公子突然叫住了向门外跑去的少女,既然没办法知道自己的来历,那就在这儿安心养病好了,但在这儿养病总不能连主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叫李清儿,公子你就叫我清儿好了!”话还在房中人却已经在门外了,反手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大喘着粗气,两片脸颊如火烧般发热。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密的称呼我呢,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不要脸的女子,我是个坏女人。少女捂着来年不断的胡思乱想,呵呵,山中的女子就是如此朴实。
“姐,你站在门口干吗?那位公子醒了吗?”
“嘘,小声点,那位公子醒来过,现在又睡下了,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别去吵他,知道吗?”
“啊?他失忆啦?那我的报恩钱不是泡汤啦!家中还多了张吃饭的嘴,真不划算,早知道就不救他回来了。哎哟,姐,你干吗打我?”
“你个臭小子,你救他就是为了钱啊!爹爹生前常和我们说……”
“好了、好了,别老拿爹爹教训我,咦?姐,我说你干吗这么维护他呀?莫非……”
“你别瞎说!我是、我是、哼,你小子是不是讨打啊!别跑!”
“嘿嘿,我有姐夫喽,我有姐夫喽,嘿嘿……”
“呵呵~”屋中的那名失忆男子把姐弟两的对话尽收耳中,轻笑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