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迪厅,外面的夜在城市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很多姿,冷风一吹,我吸了口气,我对小毛他们说:“从来没有感觉到北京的夜还这么美。”
小毛则关心我的伤势,执意要送我去医院,我说:“没事儿,幸亏丫的手上没劲儿,但凡像我一样我天天练功,这一刀下去非把我骨髓砍出来不可。”
小毛还是有些担心,我把衣服翻开让他们看:“你看,我这不是有腰封呢吗,没砍透……”
小毛和大龙看到我的后背都血肉模糊了,执意把我塞进出租车去一个小诊所包扎了一下,并路过一个没关门的服装店买了些衣服,他们说咱们这身打扮在大街上一晃非让人打110不可。
我说:“你说也怪,他们怎么就没人报警呢。”
小毛说:“这些开场子的那个没点事儿,平时没事儿警察还找他们呢,谁还愿意主动送上门去啊。”
我说:“说的也是,干这些的都不是善主……对了,你们怎么没出去报警啊。”
小毛嘿嘿的笑:“咱们是寻衅,警察来了还不得关我们十天半月的,我可不想进去,那里面多好,我也不要进去,外面多苦都是自由的。”
当时我大大的嘲笑了他们一番,说里面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但是后来的经历让我彻底的遭遇了一次牢狱之灾以后,我对今天说的这些话充满了后悔。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了,小毛说肚子有些饿,提议大家去吃宵夜,他们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我现在就想吃羊蝎子,好好补补骨髓。”
大龙说:“我知道有家羊蝎子,很正宗,味道也不错,我经常去吃。”
小毛骂大龙不仗义吃独食,有好吃的地方自己蔫不出溜自己留着,大龙则很委屈说:“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吃独身的意思。”
小毛还是不依不饶,大龙最后说:“今晚的单我买还不行吗?”
小毛说:“这还差不多。”
我说:“小毛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你不就是想挤兑大龙请客吗?”
小毛嘲笑了一番大龙后,指责我不厚道,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他说:“我就是想让他请怎么了,你也别说出来阿。”
大龙似乎才琢磨过味儿来,说:“对啊,凭什么我请,今天的事儿可都是为了你,你应该请我们两个人吃才对,凭什么是我啊,我老婆又没被人抢走。”
小毛苦着脸:“大龙你真不仗义,人家哪里痛你就往哪里扎刀子,你冲你在伤口上撒盐就得你请。”
大龙被小毛抢白的说不出话来,似乎一下子又觉得很理亏,被小毛一说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不应该捅小毛的伤口,小毛见大龙被说得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故意深深叹口气:“我请吧。”
大龙连忙摆手:“对不起小毛,我不是故意要往你伤口上撒盐的,我就是一时说的急了,才说出的,你别见怪了,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有口无心,好了好了,这段饭我请,算我陪不是了……”
唉,我心中琢磨着,可怜的大龙又被小毛涮了一道,小毛对我挤眉弄眼示意不许笑,也不许说出来。
我们一路笑着闹着到了一家名叫再回首的小店,小店不大,但里面很整洁,也很温馨,看得出来老板很会做生意,把小店弄得气氛很好,虽然是深夜但店内生意依然火爆,我们在靠里边的一桌坐了下来,服务员眼疾手快麻利的给我我们沏了新茶。
小毛他们点着菜,我喝着茶环顾着店内,忽然被吧台的一个刺绣品深深的吸引,那是一块白颜色的的确凉布上用各种颜色不同的线绣的《龙凤呈祥》,一看就是手工品,很细致,龙凤跟活了似的栩栩如生。
看着那久违的图案,我眼前忽然莫名的出现了妞妞那鲜活可爱的笑容……
想起妞妞我心里一阵刺痛,往事像翻盘的雨滴一滴滴的打在我的心上,让我的眼睛湿润,每每想起妞妞,我的心中都会莫名的有些潸然,那种感觉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才能感觉到,人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我想这句话真他妈对。
妞妞是我的初恋。
妞妞跟我同村,自小跟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我们的心中没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但却有一种至死不渝的情感,是需要一生相守的承诺,记得我考到体校的那天晚上,妞妞哭红着眼睛来找我,我看她一副无措的样子,还打趣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妞妞却哭的更伤心,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怎么了你。”
妞妞抓住我的手说:“朝阳哥(朝阳是我的学名),我爸要逼着我嫁人……”
我当时脑子轰的一声仿佛被雷击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我看着妞妞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那时候的我少不经事,从来没有对棘手的事情处理如常的能力,当时只是觉得天塌地陷,再没有了别的情感。
我说:“妞妞,你别哭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全乱了。”
我确实乱了,关于我们的恋情他爸是一直反对的,甚至多次用武力干涉,我不知道这倔强的老头为什么非看不上我,我想可能是我的家里太穷的缘故,而且这次听说我考的是体院,更是一门心思的不让女儿跟我,在他的眼里只有正正规规的大学才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至于说体育学院,那就是旁门左道跟下力气干活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农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