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煞有介事地掏出一方脏兮兮的手帕,伸开手亮给大家看,空的。然后将手帕盖上,猛地掀开,一排子弹亮晶晶地排在他手上。围看的战士惊奇地纷纷拍手,肖长龄拿过子弹仔细看看,连连赞叹:“神了!神了!”
田壮一脸的羡慕:“曹立有,再变出来几颗给我。”
范大水收敛笑容,摸摸自己的子弹带,一把夺过子弹:“神个屁――我的!”
众人大笑着,这时,炊事员蔡炳臣挑着担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一只胳膊也很不利索,像是受过伤,他吆喝着:“伙计们,歇歇脚,加加油!来,吃包子!”大伙一窝蜂地拿起包子就吃。
“哎,别噎着了,这儿还有刚刚熬好的稀饭哪,太热了,我得凉凉。”蔡炳臣掀开锅盖,一阵白色蒸汽升腾,十几个搪瓷碗凑在锅沿边,蔡炳臣乐了:“傻小子们,烫屁眼子热,等会儿!”
吕风之突然像是听到什么响动,摆手让大家停下。大家都望着前面的洞壁,那头传来一阵闷闷的刨洞的声音。
“准备战斗!”吕风之大喊。
战士们急忙跑去抓武器的时候,那洞壁猛地从对面打开了,几个戴着青天白日帽徽的敌人举枪瞄准了这边奔跑的战士。
“我日你奶奶!”蔡炳臣大骂着,迅速端起锅向洞口泼去,一锅热粥带着一股白色蒸汽划了一道弧线,随之传来一阵惨叫声。
吕风之一边朝敌人射击一边大喊:“快,快,把洞口堵上!”
曹立有拍拍蔡炳臣:“老班长,多亏了你!”蔡炳臣摇摇头,满脸的不舍:“唉,可惜了那锅稀饭……”
战壕里,曹立有看见机要员和另一个战士走过来。曹立有站在机要员面前:“这回就给你派了一个警卫员哪?”
机要员笑着拍拍档案袋:“我要有警卫员,还用干这个?”曹立有没接话,回身指指:“连长在那儿。”
机要员和那名战士走到吕风之面前,敬礼:“吕连长,教导员派他来送文件,我是护送他的。”机要员掏出几张纸,递给吕风之。纸上油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二纵独立团阵亡登记表”。
“这是他的工作,牺牲的同志要填表上报,还要写通知书送到阵亡战士的家里,告诉他们的亲人,他们是为革命光荣牺牲的……”高个战士解释道。
吕风之乜视了他一眼:“你是……”
“我叫敬先贵,宣传队的,营里临时抽我护送他……”吕风之指指机要员:“那这些话该是他说吧。”
机要员认真地说:“请及时上报。”说完,机要员敬礼,转身和敬先贵走了。
曹立有和战士们继续挖洞、运土,他一边干活一边吼叫着民歌:“山沟里的云彩天上跑,山沟里穷人好唱歌……哥哥你来拨琴弦,妹妹唱到月牙落……”
范大水听不下去:“曹立有,这么好听的情歌让你唱,糟蹋了。”
肖长龄笑道:“有钱听个二黄戏,没钱听个狗哽叽……”话没说完,曹立有随手给了他个“栗子”,战士们哄笑。
“指导员,你是过来人,跟俺说说,搂着媳妇睡觉啥滋味?”曹立有拿指导员开涮。
“哈哈,叫刘锁柱也说说,他可是才完婚没几天。”田壮附和道。
刘锁柱擦了把汗:“那不是俺媳妇了。”
“咋,让老和尚背走了?”刘锁柱不说话,狠狠地刨土,一阵乒乓的枪声传来。
“一听这声就知道是老蔡来了。”肖长龄不屑地说道,范大水赶紧派人出去接应。
曹立有一直在想着什么:“哎,你把赎你爹的钱真的买了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