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地上躺满了敌军与我军的尸体,硝烟未尽的破楼上,一个国民党军官趴在窗口,他仇恨地咬紧牙,捡起一支长枪。房玉书踏着尸体过来,来到了战士集结的地方。
一连一排长过来敬礼:“教导员,部队正在集结,请指示。”房玉书沉默片刻,问道:“一连报告伤亡情况。”
一排长:“报告教导员,连长吕风之,指导员范大水阵亡。一排伤亡32人,剩5人。”
二排班长:“二排长阵亡,二排伤亡39人,剩2人。”
通信员:“三排全部阵亡,通信员报告。”
房玉书挥挥手,小声地哽咽着:“战士们辛苦了……”突然,枪响了,房玉书奇怪地看着自己胸前,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教导员!教导员!”警卫员大声地喊着,战士们举枪一起向小楼窗口射击。
“打他个狗娘养的!”几门迫击炮对准了小楼,轰的一声巨响,小楼炸塌了。
……
医院病房里,曹立有呆呆地站在窗口,曾经战斗过的岁月不断地在眼前闪过,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一沓通知书,老泪纵横……
4
清晨,旺梅和曹念索拎着饭盒走进病房,愣住了――曹立有的病床空着。邻床的病人还在不断地重复念叨着:“牛叔,婶婶等着你哩……”
曹念索放下饭盒转身走出病房,“嘭”一脚踹开医护办公室的门,屋里的医生护士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曹念索一拍着桌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爸怎么不见了!”
“刚……刚才还在呢!”“是不是去卫生间了?”
“我都找过了,没有。我跟你们说,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砸了你们医院!”曹念索怒气冲冲地吼,旺梅赶紧过来拉走曹念索:“瞎闹什么你,赶紧去找找你爸。”
江城民政局大楼前,曹立有抬头看了看挂在门口的大牌子,走了进去。门卫上前拦住,正要张口,被曹立有一把甩开,径直上了楼。
局长办公室里,郑守志正在听主任刘毅云讲话,他穿着熨烫得很平整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八点半市里有个计划生育的会议,要求一把手参加;十点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参加传达全省经济分析会议的精神……”郑局长敲敲桌子,打断他:“刘主任,拣可操作的事说。”
刘主任一笑,继续念:“残疾人代表要求和你见面,谈残疾电动车能不能营运的事;退伍军人今天要来十多人的代表,请你解释为什么今年的安置还要进行考试;还有,荣军福利院院长请你去看看新建的全托型宿舍……”
“会议由分管副局长参加,不然还要人家分管什么?后面几个事,你安排好时间,我都参加。”郑局长蹙着眉说道。
“嘿嘿,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明白,要是批评你为什么不参加重要会议,你会说,那行,就让上访的老弱病残集体到你们办公室谈谈去?
“民政局的工作才真正是千头万绪,要管活着的,管死了的,管聪明的,管弱智的,管健康的,管残疾的,管可怜的流浪者,还得管可爱的军人……”两人正说着,曹立有推门直接走了进来。刘主任皱了一下眉:“老同志,你有事先到传达室登记一下……哎,你不是常常来找郑局长的那位老革命吗?”
“是我,曹立有,不是常常来找你们郑局长,是你们每一任局长我都找过,都被我找厌烦了。”曹立有坦然地承认。
“曹大爷,我给你解释过,我们真的很尽力了,你说的烈士刘锁柱我们去调查过多次,但是你们的独立团早取消了建制,没有谁能写出书面证明。你说你亲眼看到他牺牲在你面前,可是,追认烈士是需要阵亡通知书的,这很重要。”郑守志又一次耐心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