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年里,找过他吗?”
韩冰清摇了摇头:“当兵打仗,南征北战,我哪里去找?第一个十年他没回来,我想过,他或者牺牲了,或者失踪了,不管怎样,总要有个负责的单位告诉我他的死活。可是,直到你进门的那一刻之前,都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可是我没有绝望,我相信只要他还在,就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因为,说好了我们要等着,生和死都不能阻挡,我一直在等着他。”
曹立有不再说话,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淡淡地冒着热气。那个孩子咬着手指,倚在门框上望着静静坐着的韩冰清。
黄昏,晚风吹拂起窗纱,掀动着桌上韩冰清的那本书稿。韩冰清就那样坐着,灯未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阳山旅馆楼下小饭馆,曹立有独自喝着酒,一杯白酒已经见底了。曹立有似乎有些醉意,端着酒杯的手久久不放下,他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墙壁上的某一点。
4
清早,江城民政局,郑守志刚进到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铃声,郑守志迅速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话筒里的声音:“请问您是郑守志局长吗?”
郑守志:“我是,您是……噢,阳山市民政局啊,你好……”
“这么早打扰您不好意思,我是阳山市政府啊,有这么一个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
郑守志边听电话边拿起笔:“你说。”郑守志边听边记。
郑守志:“……好,有关的材料我马上给你传过去……好,不客气,也谢谢你们了,再见!”郑守志放下电话,想了想,拿起电话拨号:“刘主任,你过来一趟。”
少顷,刘毅云走进来。
郑守志:“曹老现在到了阳山市,他送去了房玉书的阵亡通知书,他们市里正准备追认烈士。”
刘主任:“这个老曹真是秘密行动了。他这样做,我们越来越被动。”
郑守志:“我看,还得让老敬跟舒放去陪着他……”
舒放正在办公室和其他同事讨论工作,电话响起。甘蕾蕾拿起舒放桌上的电话:“喂,找舒放?等下啊,我帮你喊一下。”
甘蕾蕾:“舒放,有人找你。”舒放头也不抬:“让那个小兵油子傻等去吧。”
甘蕾蕾:“不是你的情圣,是那位叫敬先贵的老战士。”
舒放急忙起身:“我的天,革命老前辈来了,受宠若惊啊,我得以最虔诚的态度接待。”
敬先贵不安地在会客室里走来走去,舒放快步下楼:“敬老,你怎么来了?”
舒放抽出刚从办公室顺来的中华烟递给敬先贵,敬先贵没接:“舒放,老曹自个儿偷偷跑了。”
舒放惊讶地道:“啊,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还一块儿去吗?”
敬先贵拿过烟点上:“临走还跟我吵了一架,他骂我是……是间谍。反常,很反常。对他那么好,竟然这样对待我,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舒放倒杯水递给敬先贵:“敬老,你先别生气,坐下。”
敬先贵坐下,突然又站起:“舒放,赶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追赶这老头。你瞧,我行李都带来了。”
舒放:“可是,你知道他去了哪儿?”
敬先贵:“我知道,咱们快去,我怕这老家伙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再累得病倒,我还得给他送通知书。”
舒放:“好,敬老,你等等,我收拾东西。”
江城出租车上,舒放和敬先贵坐在车里,舒放在打手机:“天明,我得赶快去寻找曹立有,这老头单枪匹马闯荡江湖去了,他以为他是七剑下天山的傅青主呢……我跟敬先贵一块儿……你给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乖乖地守身如玉,啊……敬老如今也成了霹雷火,急性子了,没时间跟你告别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