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走到铲子和勺子面前:“比着你爹,你们就是我的儿子。孩子啊,你爹跟我们这一辈流的是血,你们流的是汗,流血流汗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别埋怨这个埋怨那个,过年过节的给你爹上上坟,敬杯酒,他也就知足了。”
敬先贵:“等蔡炳臣的烈士墓碑立起来,全县的人都会去祭奠他的,大家都不会忘记我们的先烈。”
铲子和勺子点点头,红凤擦着眼泪:“谢谢,谢谢,来,我敬大家一杯!”
傍晚,红凤和舒放在收拾桌子,曹立有、敬先贵坐在旁边休息。敬先贵拿出一张阵亡通知书:“铲子,你知道吕风之吧?”
铲子:“知道,他是我的姨夫。我爹去当兵,就在姨夫的那个连。”
敬先贵:“他也牺牲了,我们正准备给他送这份通知书呢。”
勺子凑过来:“姨夫的家在八里店,离俺庄十多里地呢。这么多年,俺没来往过。姨夫也死了?”
曹立有:“他在渡江战役里牺牲了,他用生命打通了解放江城的道路。”
铲子:“我姨好像是十多年前去世的,唉,人家过得比俺好到天上去了。”
勺子:“曹领导,你不知道,我们过去也知道吕风之五十多年没有音讯,但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也阵亡了。可我们不能跟他比,八里店的上上下下从来都认定吕风之是牺牲了,是英雄,村里人还凑钱给他在村头立了碑呢。他的孙子吕卫国,命好啊,人家现在当了副县长。”
曹立有高兴地说:“噢,这可太好了,老敬,咱们马上去!”
舒放:“曹大爷,你也太激动了,你不看看都啥时候了。”
红凤:“天太晚了,你们要是不嫌屋里脏,就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去。”
曹立有:“好,就住下,陪老班长一夜。哎,舒放,你看呢?”
舒放:“我何乐而不为?在城里闷着,除了灰蒙蒙的天,三面都是水泥。水泥的墙,水泥的屋,水泥的马路,天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在乡下住几天。”
曹立有:“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红凤:“这就见外了,没什么麻烦的,我去收拾床铺去。”
院子里,曹立有在院子里踱步。西屋里有些动静,窗户上闪动着微弱的红光。
曹立有停下脚步,望着西屋。红凤走过来:“嘿,他们哥俩这些年日子不顺心,成天烧香拜佛的,依我说那有啥用?不去好好挣钱就没好日子过。”
曹立有:“你说得对,我看他们哥俩到集上卖八大味就不错,是个挣钱的门路。”
红凤叹气:“唉,小打小闹呗。”
第二天清晨,曹立有、敬先贵和舒放背起背包,走出屋子。
红凤:“这就走啊,真希望你们能多住几天。”
舒放:“谢谢大婶,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们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红凤:“妮儿,你可想着大婶啊。”
舒放:“我会的。”
曹立有左右看看:“他哥俩呢?”
红凤:“还不是照常那样,烧香拜佛呢。”
敬先贵:“红凤,你去喊他们,还有事交代。”
红凤要过去,曹立有拦住她,走到西屋窗下,他听到了屋里传出了轻轻的说话声。
“观音娘娘,铲子勺子给你老磕头了,要不是你老人家神通广大,大慈大悲,俺爹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回来呢。你给俺爹的魂引回来了,俺家今后再也不受欺负了。”
“观音娘娘,你老在俺家显灵了,降福给俺了,我给你老再上三炷高香,请你老保佑给俺补助多一些,越多越好。等补助到手,俺给你供三牲六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