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赤壁,公元208年12月。”
手一扬,亮出个小本本来,念着。
梁尘飞的心头一颤,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历史上的周瑜,是在赤壁一战之后,先是劝孙权留困刘备不成,反倒被刘备借去荆州娶走孙尚香,后来便赶回江陵备战,准备进攻蜀地吞并益州,却没想到,中途染病,自此一病不起,到公元210年,终于英年早逝。
自己要求的时间,正是周瑜赤壁之战后最风光的时刻。
只是那个时候,她只以为是一个玩笑,哪里想的到,会真的有人穿越时空,将周瑜送来给她。
更想不到的是,这样会给他带来这样可怕的后果。
嘟着小嘴,看着梁尘飞,“我虽然能控制时空之门,但是也不能随便改动历史,所以只好抽取了他的三魂四魄,带来这个时空,等他在那个时代的阳寿一尽,这边才能恢复全部的记忆和能力。”
梁尘飞痴痴地看着尚在昏迷中的周瑜,他若是知道,自己这些飞来之祸,只是因为她的一个玩笑,一个自私的念头,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呢?
香雪海敲了下的脑袋,“好了,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反正是你先惹出的货,现在你负责送他们两个回去,我得清理下这些个麻烦的人。”
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身子一摇,张开大嘴,在梁尘飞身边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个近两米高的空洞来,他随手一推,她便一头摔了进去,香雪海看得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他,径自去给苏海涛他们清理下有关的记忆,免得后面再有什么麻烦。
从双手一伸,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床上托起周瑜,带着他一起飞了进去,他们刚一进去,那洞口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不留半点痕迹。
梁尘飞被推得一跟头栽倒,再一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摔倒在家中的沙发上,刚想起身,带着周瑜也跳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压在她身上,差点压得她断气。
一骨碌跳了下去,气鼓鼓地说,“你怎么不闪开啊?笨女人,在发什么呆呢?”
梁尘飞苦笑了一下,一咬牙,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再把他送回去?”
“送回去?”差点喷出火来,“你还真当我是搬运工了啊?想要就要,想不要就退货吗?”
梁尘飞大力摇头,喏喏地说,“你们要什么代价什么报酬我都可以给你们,绝对不会反悔,只要你把他送回去,我一样兑现那个约定。”
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光付钱不收货了?”
梁尘飞轻轻咬了下嘴唇,眼里的泪水都几乎要掉下来了,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我不要他了,求你送他回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把他送回去,让他好好活在属于他的时代!”
看着她,像看着个怪物一般,喃喃地说,“女人果然是怪物,香雪海说的一点都不错,女人疯起来真是不要命了。你难道连问都不问一问,你要付出什么要的代价吗?”
梁尘飞摇摇头,终于甩出了泪水。
“我不管什么代价,只是我不能再看他这样子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受这么多的苦。,求你了,把他送回去吧!”
摸了摸光溜溜的小脑袋,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帮你,这次偷溜出去,连辫子都被香雪海给揪掉了,如果我再把周瑜送回去,坏了她的大事,只怕连脑袋都要被拧下来了。”
“知道就好!”
说曹操,曹操到,他的话音都没落,香雪海那柔媚的声音就从窗口飘了进来。
打了个哆嗦,“你怎么老是有门不走走人家家的窗户啊,也不怕下面的人看到你的裙底――啊!每次都打人家的脑袋,会把我打傻的知不知道!”
“嘁,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再傻能傻到哪里去?”
香雪海哼了一声,脚步轻轻一迈,就从窗户到了沙发边上,随手抓起周瑜往一边一推,自个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沙发上。
梁尘飞惊呼一声,正想去扶起周瑜,却见他眉峰一紧,然后睁开了双眼,一看到她,张口便问,“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梁尘飞的心中一阵酸楚,急忙扶起他,“我没事,你――都是我不好,我――”她正想说出真相,索性断了自己的念想,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之前在诸葛车上撞伤的部位,在这一番奔波忙碌中一直压制着,全然忘记了痛楚,此刻一见他清醒,心情一放松下来,那痛楚便排山倒海地袭来,痛得她捂住心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梁尘飞!”周瑜见她痛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下意识地,就扯开了她的衣领,拉开她的手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弄伤你的?”
香雪海也吃了一惊,凑过来一看,只见她胸口处一大片的淤青,隐隐地渗着紫红色的血珠,还有两处地方凹陷下去,那原本就瘦瘦的胸口上,明显地可以看出,至少是骨折的伤势,这等的痛楚,她居然一直连哼都不哼一声,到此刻才几乎痛得晕死。
香雪海微微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毅力和忍耐力,眼中闪过一抹敬佩,手下轻轻拂过她的胸口,冲着周瑜说,“立刻送她去医院吧,我和你一起去。”
周瑜点点头,打横抱起她来,刚一起身,脚下就一个踉跄,之前被电击过的身体还有些许的麻痹,差点就连梁尘飞一起摔倒,好在香雪海扶了他一把,从她的手中,传来一股凉凉的气流,瞬间游转遍他的全身经脉,让他身上的不适一扫而光。
只是那气流的感觉,竟是异样的熟悉。
他抬头望了香雪海一眼,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再看怀中痛得冷汗淋淋的梁尘飞,一咬牙,将那疑问暂时压在心底,飞快地朝门外跑去。
香雪海轻轻叹息一声,这一出手,只怕,真的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