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河有些发蒙,支吾着说:“你,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刘连仲补充说:“咱谁也别兜圈子了,打开窗子说亮话,你知道吗?朱朱是他的未婚妻,两人都要入洞房了,被你小子给撬走了。你说这事该咋了断吧?”
高天河真的掉进云雾里了,频频地摆着手:“误会,误会啦,朱朱是我的同事,我并没有跟她谈什么恋爱呀。”
小乐凶凶地凑近高天河,脏话像暴雨点子往他脸上砸:“你他妈的真没劲,不是个爷们儿,明明是喜欢朱朱,还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俺就会轻易饶过你吗?”
高天河吓得连连退着身子:“你,你别胡来呀,我会告你们去!”
小乐嘿嘿笑了:“告?你在老蟹湾打听打听,俺赵小乐是啥人,俺刚从监狱出来,还怕你告?”
高天河扭头朝刘连仲求情:“这位哥们儿,你劝劝他,这全是误会。”
刘连仲哈哈大笑:“俺劝他?俺还想劝劝你呢!别在老蟹湾逞能,这个地方民风霸悍,你这种小白脸玩不动!”他说着,给小乐递了个眼色。
小乐弯腰拿起一块砖头,劈手朝高天河脑袋拍去。砖头是没有煅烧的泥砖,拍在高天河的头上,就炸得粉碎,将小乐的手也震得酥麻。
高天河的眼镜掉在地上,身子晃了几晃:“你们会后悔的!”
他的舌头棒硬,想吐。接着,他的肚子又挨了一脚,他疼得一阵痉挛,双手捂住肚子,噗一声倒下了,喉咙里挤出一阵声音,身子一点一点往河坡下滑去,脸上蠕爬着一条一条小蛇一样的血线。
小乐挺挺地站着,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刘连仲弯腰瞅瞅地上的高天河,捅了捅,高天河发出一阵呻吟,他心里有了底,拽着小乐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乐和刘连仲刚走上河堤,就看见一辆摩托朝这边驶来。他们慌慌地奔跑起来,不知道那是四菊。四菊顾不上去骂他们,她最怕出人命。她把摩托扔在河堤上,跑到受伤的高天河旁边,一把抱起高天河:“你,你没事吧?”她摸到高天河脸上的血了,不由一声惊叫。
高天河吐着嘴里的血说:“你,你是谁?”
四菊哆嗦着说:“俺是朱朱的同学,俺背你去医院!”
四菊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硬是将高天河背上了河堤。到了河堤上,高天河挣脱着要自己走路,他迈了几步,又跌倒了。四菊将他扶上摩托,让他搂紧自己的腰,然后发动摩托,一溜烟地消失在暗夜里。
在蟹湾乡医院,四菊看着医生给高天河包扎。包扎完了,四菊问高天河:“是不是要打电话给朱朱?让她来陪着你?”
高天河摇了摇头,心里还有一股怨气:“不叫她!不叫她!今天的祸都是因她而起的!我冤枉不冤枉啊?”
四菊对他的反应很难揣摩:“朱朱是爱你的!你怎么这样说话?为了爱情流点血就流点血吧!”
高天河委屈地说:“喔,对不起,我都忘了,你是朱朱的同学。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这个同学脑子有点问题。她喜欢我,这无可厚非,这是她的事,可我在城里有了女朋友啦!”
四菊怔了怔:“她知道这些吗?”
高天河说:“我都跟她说了,可她还是……”
(bsp;四菊说:“你有没有女朋友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朱朱,能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
高天河说:“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呢?”
四菊沉下脸:“是不是因为朱朱是渔家的女儿?”
高天河说:“我没有那么势利。这年头,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我这个人很注重感觉——”
四菊说:“你去过朱朱家吗?”
高天河用手摸摸脑袋上的纱布:“没有,当然没有。她约过我多少次了,作为同事,我可以去看看她的父母,后来我听说,登门就会被认为是定亲,我就——”
四菊笑道:“因为朱朱挨打,你恨她吗?”
高天河点点头:“明天上班,我要跟她说的。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连她过去的未婚夫都知道啦?我恨她!恨就不是爱,真正的爱是恨不起来的。”
四菊觉得高天河是个有学问的人,挺真诚的,没有城里人的那种坏毛病。朱朱能看上他,说明朱朱是有眼力的。可是她也替朱朱悲哀,这种一头炕热的恋爱是很可怕的,难道朱朱就没有一点觉察吗?单相思的恋爱是个怪圈,不论朝着哪个方向走都是没有出路的。她知道朱朱是个非常虚荣的人,这一切朱朱是干得出来的。
此时的四菊不知道高天河会不会去报案,要告小乐和刘连仲个人身伤害罪也是成立的,那样爹会气个半死,刘连仲还会跟着小乐受连累。要为这事拘留几天可就惨了,那样她四菊心里会怎样想?何况这个消息又是她告诉给赵小乐的。
四菊刚要再问问,高天河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她:“今天真是太感激你啦,如果不是碰上你,我说不定还昏倒在河堤上呢!你叫什么名字?”
四菊笑着说:“俺叫赵四菊,海滩孵化场的,救你也是应该的。你们离开城市,到俺们这荒滩上来建港,不容易。嗳,俺想问你一句,今天的事你会报案吗?”
高天河摇摇头:“不会的,这是一个误会,还不知朱朱是怎么激怒人家的呢。我要找到他们,说清楚,我没有去夺他的女人啊!”
四菊悬着的心落肚了,她说:“一看你就是个善良的人,有文化跟没文化就是不一样。实话跟你说吧,打你的是俺三哥,那个帮凶是俺的男朋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