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曲地嚷着:“啊,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
璇璇定定地看着我,摇摇头。
我望着她的眼神,后背旋过一阵凉风,不知怎么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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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地说,白忠属于那种让所有男人讨厌,却让某种女人喜欢的类型。
我讨厌白忠的主要原因是他有些女性化的举止、肤色以及发型,活脱脱一个他父亲的精子一头扎进她母亲的卵子时犯了犹豫,不知道生男还是生女才整出来的二尾子。
好在他非常敬业,我有时也和他深聊。白忠是地地道道的n市人,他从不让同事到家去玩,对于他的家庭也闭口不谈。
由于多次在苏楠的办公室见到他,我的心里有些不快。
有一次,我和璇璇又跟他不期而遇,为了不让苏楠理他,我就一直和苏楠闲聊,没想到他居然和璇璇谈得挺投机,几乎把十几年前n市发生过的趣事,全都抖搂到嘴皮子上。
我不得不承认白忠是个人物,讨女人欢喜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事后,我问璇璇怎么和他聊得那么热闹,璇璇说,要不是你的同事兼上司才懒得理这个人妖。
我笑着说,如果没有认识我,别人介绍他跟你交朋友,你会喜欢上他吗?
璇璇说,和他认姐妹还可以,恋爱不行。
我听了哈哈大笑,称赞她的眼力不错。
我觉得有必要和苏楠谈一次。
我想告诫苏楠,如果不想和白忠在某些方面有深层发展,完全没有必要陪他闲磨牙。
当我把真实想法告诉苏楠的时候,苏楠居然笑而不语。
我有些不快地说:“怎么,我说得不对,还是你有想法?”
苏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限制我的行动了?”
我涨红着脸说:“苏楠,你眼光再差也不至于喜欢一个太监吧,你仔细看着,他身上还有一点残存的雄性荷尔蒙吗?”
苏楠笑着说:“那你告诉我男人是什么样的?”
我拍了拍胸脯说:“这样的。”
苏楠说:“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我说:“我是你弟弟,你疯了?”
苏楠说:“这不得了,你不能做我男朋友,干吗不让我喜欢别人?”
我看苏楠说话很平静,不象和我开玩笑,火气突然暴涨,大声说:“你要喜欢他,咱们一刀两断!”
说完,扭头往外走。
苏楠过来拉住我的手,笑着说:“看你,开句玩笑都不行,你整天胡说八道我都没有急过,这会儿你倒跟我急了!”
我不依不饶地说:“以后你少给我理他,我不高兴!”
苏楠说:“好了,别耍孩子脾气。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他每次都是和被采访单位一起来的,他照顾咱的生意,以前又是同事,我怎么好意思轰他。”
我说:“没那么简单,这小子跟我打听你好几次,肯定没安好心,你要提防着点儿。”苏楠说:“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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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忠这厮果然不是平常之辈。他居然异想天开,让我跟苏楠说他想和她交朋友。他说这事由我充当中间人再合适不过,我当时听了他的如意打算,真想来个黑虎掏心,把他打成他梦寐以求的鸡胸。
那是我和苏楠谈话的第二天下午。
白忠本来正和张子布置任务,我从制作室回来刚要收拾东西走,白忠一本正经地让我留一下,说有事和我谈。
虽然在苏楠这件事上对他讨厌,但毕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我点了点头。
白忠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马上笑嘻嘻地说:“西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跟你聊聊,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我戒酒了。”
“干吗男人在一起非要喝酒哇,咱们喝饮料。”
“那还行。”
电视台右侧街上许多饮料摊点,我找了一个撑着新遮阳伞的地方,坐在凳子上要了两瓶可乐。
饮料并不太凉,白忠嗫起嘴一点点地抿,姿式和女孩如同一辙。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正在等他说话。
白忠颇为神秘地说:“西门,知道吗?最近台里可能有人事变动。”
“谁上谁下?”
白忠贱笑着说:“我……我可能要提副台长。”
(bsp;“太好了,以后哥们儿有事就好办了!”
“人事调整只是台里的小举动,下半年全面实行改革,到时候恐怕剩下的人不多。”
“能改到我的头上吗?”
“裁员有三个具体框框,你的正式手续没办,目前只是台聘,正是被清除的对象。”
我笑着说:“看来我给n市人民做贡献的愿望要破灭了。正好,我回老家画画去,或者在北京流浪,我好多同学卖画都开上汽车了,我连自行车还没买呢!”
“我替你想过,目前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靠潘志垒的关系尽快办手续,二是能在台里当个中层领导,到时候可以重点考虑。”
“我不求潘志垒,省得人家瞧不起,我也不当什么领导,费不起那个神。”
“那你就不能在电视台混了。”
“哪儿都养人,我早就想走。”
“你走璇璇愿意吗,挺好的一件事不就黄了?”
“让她跟我走。”
白忠不以为然地说:“她是那么容易走的吗?父母都在这儿,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大声说:“还他妈想什么?你那三个框框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了!”
白忠皮笑肉不笑地说:“台里让我上任之前从专题部推荐一名副主任,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阴不阳地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白忠假装生气,把饮料瓶放到地上,用兰花手点着我说:“你小子真没劲,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堂堂男子汉会干那种事?”
我忍住笑坦率地说:“白兄,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预感,你肯定会有妇女病。”
白忠的脸突然涨红,结巴着说:“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别误会,我说你肯定有附件炎,也就是附加条件。”
白忠的脸又变成煞白,气呼呼地说:“西门,你知道我不喜欢让人开这样的玩笑。”
我摆摆手说:“白兄,两个大男人之间开开玩笑没什么,如果不愿意,以后不说就是了。说吧,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