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的没问题,只要你想去,不过老规矩,从底层做起。”
“好的,先不说这个了,好像每次在我危险的时候你都能及时出现啊,其实我心里很感激的,子默。”
“我知道,算了,不用表达了,什么时候发达了请我搓一顿就行,我现在是越来越爱吃了,哈哈。”
“子默,其实,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安全,很踏实。”
“废话,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安全、踏实了,谁都这样,嘿嘿。”
“不是,那种感觉不一样,嘿嘿,干脆你做我的贴身护卫得了,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此时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热情,刚才被围攻的窘迫全没了。
“你想得美啊,好歹哥也是个经理吧,做你的贴身护卫,不怕别人围攻你?”
“嘻嘻,有你呢,不怕!算了,说正经的,你那个白云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你们俩关系挺火热的,都双宿双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样了呢。”
“是的,我觉得她挺好的,虽然出身高贵,但她没有那种大小姐的架势,她也很善良,很懂事儿……”
“好了好了,不知道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夸奖别的女孩子吗?笨死了!”
邱子默傻笑,路雪萍又接着问:“那你的意思是你就认定她了?”
“算是吧,呵呵。”
“哦,呵呵,恭喜你,嘿嘿,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
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
“要你管啊?我剩在家里用得着你来操心啊,多事儿。对了,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公司里应该有很多事儿要处理吧,赶紧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我是送你的。”
“不用,谢谢,我没事儿的。再见!”
“那——再见!”
邱子默走了,带着一丝丝无缘无故的歉意走了。然后路雪萍也转身离去,那一个转身很潇洒,也显得有些孤单,走在茫茫人群中,她显得更加落寞,是的,黯淡的人间,茫茫的世路,唯有她在那曲折的路上踽踽独行。
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生她的时候接生婆一说是个女娃,在外面耐心守候、焦急等待的一家人立刻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那氛围就好像他们家不是增加了一个人,而是减少了一个,她奶奶叹气道:“一开始我就说菩萨不行,得去求祖师爷,祖师爷最灵了,你看看这……这可咋办啊?”
他爷爷也很不高兴:“这怪不得菩萨,是他们自己没用,人家二狗家的媳妇一胎生两个白胖小子,第二胎再生,结果还是个娃,人家就是生娃的料。”
他爸爸虽然也不高兴,但也听不进这样的话:“可是人已经生下来了,你总不能再把它塞回去吧,您说咋整?”
“叫我说,干脆把他送出去算了,让她去别人家享享福,也改改咱家的运气。”他爷爷这样说,可惜那个时候路雪萍根本听不到,如果听不到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就这样,她被送到了大姨家,大姨把她照顾得也很好,最起码肯定比在她自己家享受的条件好。可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大姨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了,非让雪萍改口,以后不能再叫她“大姨”,必须叫“妈妈”,而且叫姨夫“爸爸”,这人也真是的,要是从小你就教她叫爸爸妈妈,这肯定都是不再话下的事儿,可是你半路里突然变卦,就多多少少要有些麻烦了。雪萍的亲生父母倒是没说什么,他们也赞成改口,而且说早就该改口,其实以前他们是不同意改口的,但自从他们生了儿子以后就变得大方了,而且雪萍她妈妈的地位也明显提高了。可是这个仅五岁的小孩子居然不同意,她就是不改口,吓她甚至打她,她也还是叫他们大姨、姨夫,最后不改口就不让她吃饭,可这个倔强的丫头就是不改口,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并没有真的不让她吃饭,打她的时候也并没用多大的力气。
有一次她饿了,就偷偷地一个跑回家,可是到家后只让她吃了一顿饭就又把她送走了,而且叮嘱她不要再回来。大姨那边也很快就说话了,人
家全家人要去南方打工,也不管了,孩子您还是带回去吧,这几年的养育就当是尽一下当姨的义务。那时候计划生育很严,计生办的同志们比现在的城管都厉害,可以直接把人抓走,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走,也就是说这个家,路雪萍是绝对不能回的。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被舅舅收养了,那时候舅舅刚刚毕业分配工作,日子也不是很宽裕,但他对雪萍很好,而且就让他叫舅舅,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路雪萍以后的日子就有了着落了,看起来还很不错,毕竟舅舅是有工作的人,是拿国家工资的人,在那个时候能在事业单位混一职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一连串的辗转迁移也在她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暗影,她表面上活泼开朗,大大咧咧,可是内心的深处的酸楚谁又能体会?她不愿诉说,甚至连自己都不敢去想,也不习惯去回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倾诉”这个概念,凡事只能窝在心里,让时间去慢慢地将它们溶解消化,但时间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是消化不了的,回忆也偶尔会回到过去,让她重温那些曾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