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公子嫉妒怨愤的眼神中,吴痴与冯雅清母女一同离开江边。
眼见三人走得远了,中年汉子始放下搭在刘公子肩头的右手,默默错开三尺。
“古飞你不去给我抢女人,拉着少爷我不放,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干了?”伊人远去,芳踪誓难再觅,刘公子又急又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至冯雅清身旁,常伴其左右,他也不能太过分,况且出门前,他父有言命其一路听从古飞安排,他自不能违背父命。
古飞悠然回答:“令尊刘先生对我有恩,我不想看到刘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香火断绝。”
“你...”刘公子想要发怒,却找不到理由,古飞一路恪尽职责,解决不少麻烦,可说劳苦功高,单凭这点他就不能责怪古飞,而且古飞是他家中有数的超级高手,长辈都尊敬有加,他也要顾忌三分。
金刚二人活动了下手脚,脸色苍白,有如大病初愈,体表紧绷的肌肉块头失去真气注入的活力,松弛下来,往昔不灭不破的强横气势烟消云散,垂头丧气,犹如斗败的公鸡,虽然身材高大,气息却十分微弱,高手风范荡然无存。
“两个没用的家伙,整天就知道搞女人,怎么对付不了那个光头,弄女人时的气力到那里去了给我滚!”“噗,噗!”刘公子怒气冲冲,给了金刚一人一拳,没了护体神功,金刚两人体质仍然比普通人强悍得多,得以死里逃生,他们脑袋开始清醒,“哎哟”捂着肚子惨叫两声。
“哼,没用的东西。”刘公子重重哼了一声,掏出手机吩咐一番,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车飞速驶来,停在面前。
四十多岁,戴一副金丝镶边眼镜中年人,下得车来,一身得体笔直的西服,人却很矮,简直不配这身绅士服饰,眼珠片刻不停灵活狡黠,不知道想些什么。
中年眼睛拉开后车门,神态恭谨:“公子请上车。”
“嘭”车门重重关上,绝尘而去。
江水渊源流长,大佛静看世间万象、人生百态
“什么?你老公离家出走了?”市区某小食店内,吴痴瞠目结舌,神情比见了公鸡下蛋还要惊诧。
店内食客眼光,有意无意朝三人饭桌飘过,冯雅清幽怨的瞟了眼吴痴,后者立刻敛口不语,“一个月前他回家,留下大笔现金,说是出门做生意,一去就没了音训,手机无人接听,我心里担心他会出事,小月年纪还小,不能丢在家里,我只能带她一起去寻找老公。”
冯雅清神情平静似水,波澜不兴,失落的语气,绵绵的思念忧伤,任谁都能感受得到,留心倾听的人,无不为这一颗矢志寻找丈夫的妻子真心而感慨,都叹其丈夫好运,娶到一个愿意夫妻比翼双飞的妻子,世上能同享富贵之人多不可数,肯共患难之人,却少之又少,尤其是女人,更为难得啊。
蓝月睁大一对亮晶晶眼珠,溜溜转动,小脸憨态可掬,说起爸爸小女孩忍不住插嘴:“妈妈,爸爸做什么去了啊,怎么不要月月了,同学们都笑月月是没爸爸的孩子,月月要找回爸爸。”
轻轻抚摩女儿头顶,冯雅清淡定的道:“小月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找回爸爸,不管天涯海角,我到要问问他,撇下我俩母子一个跑那里去了,人家夫妻恩爱,儿女承欢膝下,享尽家庭欢乐,他却让我一个弱质女流承担家庭重担,到底算不算男人。”
冯雅清婉转哀伤的语调,听者心酸,可以想象的到,她一个女人承受了多少心灵上的担惊受怕,在男人当家做主的中国社会,男人就是整个家庭的希望与支柱,如果某天,男人消失不见,猜忌、流言蜚语、冷嘲热讽会少得了吗?尤其还是曾经温暖和睦的一个家庭。
“十多天来,我带着小月跑遍几个城市,还是没有他半点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让我母女牵肠挂肚。”
一名妇女在命运面前的柔弱与哀怨,尽皆流露无遗,蓝月童心正旺,烦恼很快淡化,专心对付饭桌食物。
“哼,他还是男人吗,等找到他,我非要教训教训他,这么好的老婆那里去找,娶到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珍惜。”吴痴大为恼怒,老朋友的遭遇让他极不为不爽,那男人若在面前,早给他揍的满地找牙。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的踪迹,谈何容易,任吴痴剑气神通无双,也感觉束手无策,良心自责自己,怎么不早些出现,那样也许何倩母女会少受些磨难。
他却不想想,一个月前他身在蜀山,坐关炼气,根本不可能下山,即便可以,恐怕当时正在兴头上的他,也不肯下山。
“你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在社会上漂泊终究不好看,找他的事就交给我吧!”吴痴诚恳地劝阻。
冯雅清咬咬牙道:“若不能亲手找他,我怎么安心,生要见人,死要领尸,这是我做人老婆该尽的义务与责任,谢谢你的好意,你有自己要做的事,经不起耽搁了。”
最后一句,话中有话,吴痴不是傻子,听得懂含义,苦笑道:“你的事我能不管吗?就冲我们的交情,我也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况且我做了和尚,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伸手摸摸秃秃光头,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寸草不生的好处。
“你又是何苦呢!”冯雅清暗自叹了口气,眼神充满感激、信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还是有人不惜耗费人生中最宝贵的光阴,陪她一同渡过,人生得此佳友,还有何遗憾?
“妈妈,叔叔,小月吃饱了。”蓝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眼珠在妈妈和叔叔身上转来转去,小脸蛋罕见的浮现一丝尊敬,仰或连她这幼稚女童,亦能感受到吴痴玩世不恭的脸下,跳动的一颗为友无悔无怨的决心,乃至钦服敬仰。
冯雅清轻轻的声音,如同山谷回音,娟秀而幽微,“小月你现在是长个头的时候,每日三餐都要吃好吃饱,小月乖乖的吃饭,将来长的比妈妈还要漂亮哦。”
“不是的,妈妈最好看了,小月一定要快些长大,好陪妈妈去找爸爸。”蓝月小心翼翼摸出果子,瞪大眼睛想要看出什么来,疑惑而郑重的表情,就如同科学家做学问时候的严谨。
“小月把果子吃了,会长的更快呢!”蓝月天资奇高,且人也长的很讨人喜欢,吴痴打算趁其年幼,给她易筋锻骨改造体质,开发出潜藏的能力,对她以后人生会大有帮助。
蓝月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般,睁着一对清澈眼神,“叔叔,这个果子为什么一定要吃呀!这么漂亮,小月舍不得。”
孩童纯洁无暇的心思令吴痴莞尔一笑,循循善诱,“果子生长出来就是给人吃的,而且我们可爱俊俏的小月吃了它,就可以帮妈妈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呢!”
蓝月很懂事,尤其体谅母亲的艰辛,吃了果子可以帮妈妈,这个诱惑无疑是巨大而迫切的,小女孩犹豫了,望向妈妈,小心眼发现妈妈眼角多了一丝隐晦的沧桑,低头张嘴狠狠咬下第一口,三两口把果子吃下肚,豆大的泪珠却不争气的滑落脸庞。
虽然不懂吴痴为何强迫蓝月,做她不喜欢做的事,冯雅清相信他没有恶意,看见女儿如此伤心,心疼的搂过女儿,擦去她脸上泪水,“好孩子,累了就在妈妈怀里睡一觉吧,睡醒后什么不愉快都没了,乖孩子睡吧!”
朱果蕴涵精纯灵气,淡泊温和,非常适合发育中的孩童食用,吴痴抚摩蓝月之际,将一道大日无量真元注入蓝月体内,催发朱果灵气循环奇经八脉,大周天搬运,彻底强化蓝月筋骨,最终使其脱胎换骨。
蓝月眼皮渐渐沉重,静静入睡,脸蛋红潮未褪,小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妈妈,小月要...快点长大,帮妈妈...”
小蓝月一颗怜惜、敬爱母亲的心,透明可见,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冯雅清眼中亦升起一抹骄色,如晨曦朝阳一般冉冉,却难掩其光辉。
“服务员,结帐!”吴痴付过饭钱,三人步出小食店。
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两大人漫无目的游逛,话题主要围绕分别这些年的经历,途中吴痴好几次劝道:“小月给我抱吧,走了一天你也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