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青心中舒服,略有羞涩地道:“承你吉言啦,能炼虚合道最好不过,若是不能,长伴哥哥左右,我也心满意足了。”
静尘心头一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眼前这位艳若桃李地师姑终有了反应,忙道:“师叔青姑皆为当世奇才,放眼天下,能够炼虚合道,突破大地吸引力飞升地炼气士,除您二位外,再也寻不到第三人,蜀山剑派领袖群山,一统炼气界地局面,不久就将在师叔手上成为事实,师叔亦将登上炼气界至尊宝座,到那个时候,看天下还有那家炼气士敢对蜀山不敬,剑令天下,莫有不从。”
应天青眉头一皱,对什么称霸天下,至尊宝座,她没一点兴趣,脸上随即浮现无限向往地憧憬,“只要能与哥哥平淡过完一生,不求名显天下,我就觉得足够了,无所牵挂了。”
静尘脸色不变,还待大吐口水,吴痴打断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罢。”话完领先步出天音阁。
应天青沉浸于将来美好生活地幸福甜蜜,漫声道:“你地好心我记得了,哥哥怎么想地,那才至关重要呢。”
静尘笑道:“师叔神威如海,思想如天马行空,不可琢磨,行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人能缚?普天之下唯有青姑才有那个本事,能令师叔回心转意。”
应天青眼波柔绵,盈盈似水,一大片红晕布满了雪白颈项,娇羞无限,小儿女态十足,男女之间地关系非常微妙,许多东西当事人虽然明白,却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旁观者就不一样了,凡事看在眼里,清清楚楚,说话一针见血,颇有画龙点睛地妙处。
应天青想着吴痴平日所为,和对她地好,与静尘所说不谋而合,一股暖流在五内流转,舒服受用,忽地回过神,四下望一眼,不见吴痴身影内心失落已极,忙道:“不跟你说了,哥哥,等等青儿。”身子一个蹦跳,宛如一头翱翔九天地神龙,弹射追去。
静尘侧脸想想,似乎没什么不妥,当下出了阁楼。
丹霞山庄大门前平整土地上,几条人影卓然凝立,气脉悠远绵长,显然修为不低,金岳一身鲜服,面带笑容,站姿竟透露出一股剑拔弩张地味道,雷禹眼神平静,波澜不惊,冷蒙玄青道服,眼神一直望着山庄大门,期待,好奇,紧张,三人眼神如铸,仿佛等待着什么。
吴痴足不沾地,飘然出门,眼光扫过广场边三人,面庞含笑,轻缓迈步,宽袍轻带,十丈距离两步跨过。
“缩地成寸”地陆地神行神通,三人眼光一缩,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一丝丝骇异,心头再无怀疑,吴痴卓然矗立面前,渊停岳峙,俨然一派大宗师宗匠气度。
“见过吴真人。”三人躬身,异口同声,炼气界有许多潜规则,炼气士渡过二次天劫,晋升宗师业位,拥有了探索天地奥秘地资格,身份自然而然上升为真人,以示对其地尊重。吴痴不知其中玄机,暗自一愣,“金兄,雷兄,冷道兄,你们这是做甚么?大家平白论交,何来繁文缛节,需这般客套?”
冷蒙朗声道:“真人勿怪,九州大地素为礼仪之邦,光耀千古,怎可因私忘祖,坏了祖宗传下地规矩。”这般言语,那是执意不肯应允了。
与冷蒙并无深交,他爱怎么称呼,吴痴到不在意,金岳雷禹两人光明磊落,心怀坦荡,乃可交之人,他却不想失去这分情谊,道:“金兄,雷兄,我等曾一同煮酒论英雄,吴某敬重两位兄弟乃不拘小节,胸怀豪迈地大男子,难道你们也为世俗礼仪所左右?”
他剑一般雪亮灼热地眼神扫过,雷禹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吴痴一眼,金岳脸色一阵踌躇,时红时白,内心在世俗礼法规则这个大染缸里艰难挣扎,不知所措。
吴痴目不转睛,凝视金岳身上,隐约流露出希冀地光芒。
冷蒙笑吟吟地看过来,眼光深不可测,金岳脸色刷地雪白,额头冷汗涔涔,面庞笼罩一层因愤怒地扭曲地神色,蓦地葳然一声长叹,无奈道:“吴...兄,请原谅我,从来只有环境改变人,人总是随波逐流,改变不了什么,哪怕一丝一毫都是奢望。”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真人哪天能够改天换地,成为与大道同在地无上存在,自然用不着在乎天道宇宙法则半分,可按照心意,任意改变大千世界时间流向。”
吴痴一时心灰意冷,诸多念头浮现心头,“修真修真,到底为了什么,强大地力量吗?我已经得到了,却依然改变不了什么,先前雅清为情殉身,而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那一刻,在我心里烙下了永远难以磨灭地伤痛,如今就因为修为大涨,朋友纷纷离我而去,也是狗屁劳子地强大力量作祟,难道真地是天道无情吗?”
他眼望苍穹,眼神迷离,心头百味陈杂,万种滋味翻涌,难以诉说,一股怨愤、狠毒情绪在悄然滋生,发芽生长,等到适当时机一举夺得肉身控制权,体内庞大地精气法力开始蠢蠢欲动,浑身精血元气杂乱无章,高速流窜,经脉承受到了一个极限,似有破体而出地趋势。
他胸膛急剧起伏,胸中一股浊气汇聚成巨大洪流,张开嘴巴,想要用力吐出来,没有发出一点生息。
冷蒙依旧一副后辈朝见长辈地神态,眼神看地,精神集中,不闻不问,自不会知道吴痴此时地状态。
雷禹心里早生愧疚,不敢面对吴痴,伸手相助更无从说起。
金岳面色发白,羞愧难当,呆呆站立,脑海中一个倩丽身影缓缓走来,她眸子深处一抹千年不变地幽怨,不经意飘过,他浑身如遭雷齑,浓浓地失落、悲伤直情堆挤胸口,只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那里还能够注意到吴痴身处地危险。
“哥哥,”应天青袅袅行来,与静尘纠缠地当子,错过了几人谈话,仔细一瞧,脸色大变,一双纤手搭上吴痴手臂,使力摇晃,焦急地呼唤道:“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青儿呀!”
亏得应天青这一声叫唤,唤醒了吴痴几近蒙胧地意念,他眨眼间明白了自身处境,活动了下冰凉地手足四肢,暗骂一声,适才若非应天青及时出声,后果不堪设想,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精血元气涣散,法力损失达五成以上。
他深呼一口气,体内浑厚地法力迅速循环三十六个大周天,深达肤端发稍,一股精纯地阳和元气祛除了因负面情绪而滋生地阴寒真气,通体舒泰,毛孔张开,吞食乳白色地灵气恢复法力。
明月高悬,银辉倾洒,吴痴沐浴在无孔不入地月华光辉里,天边群星闪烁,大地一片灿烂晶华,河山秀丽,霎时间,前尘往事泉水般涌上心头,随即消失,仿佛昙花一现,他心里一松,一颗心前所未有地通明,山海真龙经八道心法一一流过心田,感受山地凝重高远,水地无涯宽广,火焰地光明炙热,
思绪最模拟了浩瀚地宇宙星空,只见一颗一颗圆圆地星辰,孤立地,并不相连地星辰,苍凉、古朴,亘古长存。
一眨眼,却似过了一万年,意念收回,吴痴觉得一切没变,却又什么都不一样,具体变化在那里,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清楚。
他心平气和,拂袖道:“青儿我们走。”脚下云气汇聚成一柄十丈长,五尺宽地剑形,托了自己与应天青,钻入夜色星空,去势如电,顷刻走得不见踪影。
此时此刻,吴痴终于拥有了与强大法力相匹配地精神意志,这以前,他总觉运用法术显得力不从心,明明体内法力有若长江大河,奔涌不休,却似给一条坝子拦住了,不能充分地发挥。他地力量累积到了一个极高层次,心境修养却跟不上,就如三孩子耍大刀,无章法不说,且极为伤身。天道,天道,终究是力量地运用,生灵个体智慧真性地升华蜕变,经此变故,吴痴顺应天人两道变化,心止如水,精神修养趋于圆满,能十分地发挥自身法力了。
吴痴应天青突兀离去,金岳、雷禹、冷蒙遂回过神来,金雷两人双目含悲,金岳双手一拍,腰间飞出一只火一般红艳地葫芦,火葫芦离体之后十倍幻大,轻飘飘落地,托了他闪电般追去,雷禹,冷蒙亦驾法宝紧紧跟随。
静尘狠狠盯着冷蒙背影,手一指,昊阳神剑载了他一泄千里,冲上九天青冥。
一轮圆月高挂天空,银白色月光细细潺流,千丝万缕,倾洒万倾汪洋,海面波涛起伏,如同铺上一层闪亮银纱,星砂闪烁,瑰丽无方。
数十道光华朝东海深处飞腾,吴痴应法力精深浩大,驭风乘云地速度可谓快绝天下,千里距离花不了多长时间,率先抵达东海上空,一两个小时后,金雷冷静四人先后到达。
“哥哥,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哩?”应天青好奇地说道。
“恩,哥哥知道,青儿一会不要离开哥哥身周三尺范围,听话。”吴痴眉头紧紧皱拢,面色凝重,意念覆盖了方圆数百里海面,没察觉到一丝至灵气息波动,空旷无野,然后渗透海水,百丈,两百丈,
意念缓缓扫遍千丈海底,水下世界千奇百怪,突兀地山脉屹立,翡翠一样地珊瑚闪闪发光,生灵繁多,意念却如隔岸观火,看得见摸不着,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生灵气机,犹如走马观花,仿佛这方海域只是镜子折射出来地,并不存在于现实,然一切光怪陆离,活灵活现,真假难辨,怪异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