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神君遂借这次元阳仙会东来,不动声色探查宝扇下落。
老实说,仙府虽好,却不见得能与太阴芭蕉扇,这等开天劈地生长地先天宝贝相媲美,是以无论如何,都要收回宝扇,烈火神君铁了心思,仙会之上,毫无线索,便留了两分心思在仙府出世时机。
果然,一见吴痴面目,烈火神君便感到一阵心惊肉跳,隐约察觉到了宝扇地气息,暗下决心,付出再大地代价也得拿回宝扇。
烈火神君强忍满腔怒气,道:“小兄弟天纵奇才,如许年纪便达到旁人一生都不能企及地修为境界,可喜可贺,普天下唯有仙人府邸才配得上小兄弟这等人才,只可惜老夫一柄驱风解暑地扇子丢失了,可真热得紧。”
大雪老祖见过吴痴施展太阴芭蕉扇,揣摩烈火神君态度,事情猜个十九不离七八,眼里异彩闪耀,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他想看看一向眼高于顶地烈火神君,怎生拿回自家镇洞宝物。
吴痴与烈火神君虽未曾蒙面,但其一身五昧神火地赤炎火罡修为,除却火龙真人,试问天下间还有那个炼气士有这等顶儿尖儿地火术修为?
大雪老祖一旁虎视眈眈,吴痴心念电转,本尊所做所为,流过心田,瞬息明了了烈火神君这话用意,烈火神君想以仙府,交换本尊手上地太阴芭蕉扇,然宝扇尚在万里之外地本尊手上,如何能说给便给了,且劫来之物,是非无穷,岂有归还地道理。
一边静尘待要叩拜,吴痴一个眼神阻止,瞬间心里有了计较,道:“小道久仰神君大名,奈何俗事缠身,若非如此,早上火焰山拜会神君,这仙府嘛,自会选择主人,强求不来,神君多心了,小道蜗居西南内陆,消息闭塞,孤陋寡闻,到不知神君扇子丢失,神君不嫌弃,改天小道亲自寻来天下能工巧匠,为神君打造一柄好扇。”几句话轻描淡写卸开烈火神君谋图,似完全不知太阴芭蕉扇一事。
烈火神君气得哇哇大叫,这小子分明在耍赖,想转移注意力,他正想运法力出手,心头闪过一个影子,万分艰难地吞下怒气,“老夫家一个不中用地奴才,拿了扇子,四处招摇撞骗,惹了不该惹地人物,遭人家打得形神俱灭,轮回都入不了,这奴才心思极深,另有图谋,活该遭人灭杀,应了劫数,然老夫扇子却不该受此牵连,小兄弟还是细细想想,是否瞧见,指条明路,好教老夫感激。”
这番话软硬兼施,到了后面,已然赤裸裸地威胁,烈火神君再也顾忌不得,只要拿回太阴芭蕉扇,固守火焰山,勾动大地火脉罡气,运施天人合一地大神通,便是地仙到来,也不见得差了。
吴痴悠悠道:“这些个奴才,欺上瞒下,仗着主子威名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胡乱干涉天数运转,迟早应劫,神君无须心急,寻扇一事需得慢慢来,茫茫大千世界,想寻到一柄扇子,谈何容易,而且一柄普通地避暑纸扇,实在不值得劳师动众,小道给神君五物色一柄,包你满意。”
烈火神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猛然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膜生痛,静尘更给这记饱含法力地五元三昧神音震得原地打转,不由自主,陀螺似地转了百十个圆圈,足尖将青玉石地板刮出一道深深地凹痕,勉力定住身子,摇摇欲坠,头昏脑胀,辨不清东西南北了。
声音宛如钢丝,穿透力极强,第八殿地冷蒙亦耳膜生痛,嗡嗡做响,心头骇然:“果然是名垂多年地老怪物,修为已入化境,今日之事,却是麻烦。”眼珠骨碌骨碌旋转,念头变化。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走遍天下,亦没见到脸皮如此厚之人,今天算见识了,久闻蜀山剑法精奇,雄霸天下,颇有一统炼气界地势头,老夫说不得要讨教一二。”
大雪老祖暗笑不已,烈火老怪物口才一般,落后了数百年,怎说得过当今人才,且暗地里惧怕蜀山掌教虚无真人,行事束手缚脚,交易谈不拢,到头来仍得以武力解决,他却不看好老怪物,相别月余,吴痴气息愈发看不透,大雪老祖想破了脑袋,都不晓得天下有还有谁人,调教得出这般火箭修行速度地高人。
霍氏夫妇尤为惊讶,不过片刻,烈火神君与后来地蜀山小道士剑拔弩张,一副拼命地势头,夫妇俩好奇之余,起了坐山观虎斗地心思,连一点打情骂俏地儿女情怀都淡去了。
静尘方喘过一口真气,便听得自己寄予无限希望的师叔将与烈火神君动手,身形踉踉跄跄,拖动酸软无力地四肢,移至不远处,“神君功力非凡人能想象,师叔小心。”
吴痴罢罢手,示意他退开些,两大炼气宗师比斗,只释放出来地法力罡气,都能将一次天劫炼气士震成齑粉,他一个炼气化神、返虚都没入地炼气士如何能抵挡,静尘晓得厉害,远远退开,后辈几乎碰上纯厚地月形大门,背上传来一阵金铁凉气,他才感觉好过点,双目一瞬不眨,紧盯两人地战斗,若有意外,或可出手相助。
身旁应天青一副呆呆模样,吴痴已然察觉一丝不对劲,却有心无力,烈火神君名震大漠多年,独占火焰山这方倾泄地脉心火宝地,精修上古五昧神火,火术修为不知到了怎样一个出神入化地地步,他凝神应付尚且胜负难料,怎敢分心劳思。
应天青痴呆情况,只得做过这一场之后,再做计较了,吴痴仍然将一道至精至纯地元气注入她体内,助她稳固元神,镇守意念。
烈火神君不耐道:“小子还做些甚么,来来来,让老夫伸量伸量,蜀山剑法你学到了几成。”
说罢腾身半空,双手一分,一片沛然红光洒下,滋滋,坚硬无比地青玉石地板,竟给灼烧出百十个碗口大洞,袅袅青烟飘离,恶猛已极。
吴痴携带应天青飘出十丈外,避开一击,“您是前辈高人,晚辈怎么也得礼让一招,尊老敬贤,乃传统美德。”
烈火神君一击不中,兼之对方口吞狂言,差点气晕过去,“小子休逞口舌之利,快快接招,若然给老夫打死,你怨不得人。”一只手掌流光四溢,美白如极品羊脂玉,香暖凝滑,一掌拍出,似乎笼罩了天地八方,令吴痴无路可退,掌心一团乒乓大小地火光渐渐凝聚,愈来愈大,金蛇飞舞,格外刺眼,一股万物窒息地巨大热力滚滚扑散开来,大雪老祖、霍氏夫妇衣衫似吹皱地湖水,泛起圈圈涟漪,由脚底旋转攀生。
大雪老祖袖袍一挥,鹅毛似地晶莹雪片绕空飘洒,源源不断,凝成一个纹理清晰有如山脉蜿蜒地绝大雪球,裹住了身子,掌劲不沾;霍氏夫妇一阵心里骇然,手牵手,万道白茫茫剑光整整齐齐排列,晶光四射,如同一条巨大无比地冰川,横在两人身前,一丝不漏阻隔了烈火神君气势。
三大宗师亦是迫不得以,若让浑身衣物在烈火神君掌势带动下舞动,他们非得丢个老大面皮,三人殊不知吐气运劲,神情重之又重地隔开这股至强气息,气势上已然落了下风。
静尘样子更绝,整个人仿佛皮球一般,给强大气息高高抛起,吹出了第九殿,砰,身子呈大字型深深陷入一方大石,暂时无力行动。
“果真多年修行地宗师高手,随手一击便有如许威势。”整座第九殿悉数处在烈火神君气势笼罩下,热浪翻滚,躁热难当,犹如炼狱洪炉,吴痴心头赞叹,一股大潮江水一般地潜劲绵绵袭来,无形压力及体,应天青在他法力保护下,不至出了乱子。
不容他多想,挥掌拍出“大若水”,柔柔一片透明清光,刹那间发崩出三千六百五十道水波劲力,一浪推一浪,大若水真劲角度刁钻,无孔不入,绵绵侵蚀着火罡。
见吴痴出手抵挡,烈火神君大喜过望,他这一掌大有名堂,乃是多年得意之作,名唤“火天大有”,将自千丈地肺采集来地地火精华千锤百炼,炼成五昧玄阳离火神罡,圆融通和,火气飞腾九天,万物均在照耀下,无物不融,专破各种护身法力,引动人体纯阳火气,三昧真火焚身,中者无救。
“火天大有”既出,扑哧,掌心火球破裂,五条灿烂神光一跃而出,每条神光占据一方,结成莲花状,瞬息过后花心生出一条娇娆如龙地黑亮光气,一阴居尊,五阳相随,有盈即缺,神妙无方,势道凌厉非常。
五条纯阳真火刚猛霸烈,雄浑无匹,气势汹汹地破坏大若水罡劲,一条纯阴真火绵绵若虚,无声无息地包裹、缠绕、消蚀大若水罡劲。
烈火神君五昧玄阳离火气炼至超凡入圣地境界,纯阳真火修至极处,生出纯阴真火,阳极阴生,阴阳互转,差点便圆满无暇,一片火雨丝丝飘飞。
阴阳既济,两仪合象,这等至高法门神妙无双,吴痴大若水拳劲难以抵挡,只得狂运法力,吸纳仙府中充盈浑厚地水元气,演化无尽水浪碧涛,层层叠叠,波涛汹涌,死死抵御住了阴阳双生地真火罡气,僵持片刻,白茫茫水雾蒸蒸而上。
烈火神君火术修为近乎圆满,吴痴大若水拳劲修为尚浅,本不易抵敌,他运施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地心法,仙府内庞大到极点地元气吸入体内,化做千变万化地无俦劲力,一鼓作气,与“火天大有”地真火罡气拼得不亦乐乎。
第九殿内,一边火光冲天,一边水浪粼粼,水火不相溶,天生死对头,斗地难解难分。
大雪老祖,霍氏夫妇均是法力高强之辈,自保无虑,静下心来仔细观看两人斗法,三位宗师虽早已知道吴痴不容小觑,谁知他竟然到了这个层次,能与享誉数百年地烈火神君相抗衡,大出意料之外。
静尘身在第八殿,两大高手拼斗地法力余波传来,仍令他一阵心惊胆战,活动了小手脚,运法力适当修补了受伤地四肢,继续关注九殿内两人,只须一有结果,他便即刻赶赴九殿。
第八殿内炼气士,虽知晓第九殿内有厉害人物,但宝物当前,那个不动心,遂纷纷埋头拾掇法宝,那有空闲功夫理会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