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凡叹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血莲教因一本血莲经而引来灭教之祸,此固是起祸因由,但其在谣言四起之际,若能出面解释一二,当也不致令散步谣言之人得逞,此事着实可叹。”
孟欢道:“不错,血莲教在谣言四起之起,却是自恃过大,不肯出面解释,此举在他人眼中,一来有默认传言之意,二来有无视群雄之心,群雄焉能不群起而攻之。更为可叹的是,当年血莲峰一战,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双方已结下不解之仇,遗祸至今,已是不死不了之局。如今,血莲教挑战少林,想必是羽翼已丰,将欲有所作为,今日之后,江湖又将起风雨了。”
凌月霜插言道:“孟叔叔,不过一个死灰复燃的血莲教而已,有甚可怕之处,想来今日少林寺中正道高手齐聚,血莲教必将铩羽而归。”此刻,凌月霜一袭长衫,手摇折扇,骑在马上摇头晃脑,将一纨绔公子哥的形象模仿的惟妙惟肖。令秦思凡赞叹不已。
孟欢摇头连连,面现忧虑之色,叹道:“霜儿,你自幼被人宠大,不曾吃过苦头,以致心高气傲,胆大妄为,叫为叔如何能放心。就如昨日,你冒犯武通之事,为叔如今想来,也是心悸难消。想武通何等样人物,不仅武功通神入化,性情更是古怪难测,性起之时,杀人如饮荼一般。昨日若非秦贤侄那一剑不计生死的气势令武通心折,此刻焉有命在。今后,你要谨记,切不可在任意妄为。否则,为了你的安全,就是为叔,也不让你再走出明月城半步。”
孟欢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威势,先前的温煦平和之意,早已荡然无存。凌月霜自记事以来,不曾见孟欢如此严历过,当下也知道自己此次太过放肆,忙点头应是。不敢多言。秦思凡和武通交过手,知道武通历害,对孟欢的话深以为然,又自暗暗思考武通掌法之妙处,一时之间,三人都自沉默。
孟欢见二人各自低头沉思,已然猜到二人心中所想,暗暗点头,知道自己所言二人已听进心中,待二人思索片刻,孟欢又轻一摇头,气息复转为平和,笑道:“好了,霜儿也不必难过,你不知武通之历害,才敢冒他之名,想来为叔也有不教之过,仇儿也不必沮丧。武通武功再高,也是由低至高,一步步练上去的。以你如今之年纪,能有现有修为,已是难能可贵。也罢,今日我就讲一讲武通的旧事,讲完之后,你们自会明白其中关键。”
二人听孟欢要讲武通的旧事,自然兴致高涨,当下抛却心中所思,凝神静气,望着孟欢,静待孟欢开口。
孟欢见二人眼中皆是期待之色,不由哈哈大笑数声,随即又平定气息,思索片刻,方始娓娓道来:“五十年前,江南扬洲有一武姓大户人家,家主武万贯,因其祖上代代经商,创下偌大家业,其父为其取名万贯,亦是希望其能将家中产业妥善经营,保住这万贯家财。武万贯本是极聪慧之人,其父健在之时,倒也把家中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更兼多出奇招,将生意越做越大。只是其人虽经商,却还有一雅趣,就是喜好舞文弄墨,写字做画。常常为收集字画而一掷千金。其父不喜其玩弄笔墨,认为那是玩物丧志之举,曾屡屡规劝,奈何屡劝不止。又见其虽然寄情书画之间,生意上的事却从来不曾耽误过,也就只好作罢。听之认之了。后又为其讨了一房极其漂亮的媳妇。希望能约束其一二。岂料,这武万贯喜爱书画之心太炽,在精研一幅前人字画时,竟然无意中从其中悟出了一套剑法,从此醉心研究,竟然对娇妻美色无动于衷。而他这娇妻,也是那扬州一富户之女,叫做朱楚楚。这朱楚楚虽然出于大户之家,又美若天仙,却是个不守妇道之人,早在出阁之前,就传言与当地一些风流子弟有染,如今嫁与武万贯,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这朱楚楚自是寂寞难耐。可巧这武三贯有一堂兄叫做武达,生得英俊不凡,也曾习过一些武艺,却是一好色之徙,听闻堂弟所娶娇妻美貌不凡,心痒难耐,便常常借机来武府走动,一来二去,便和这朱楚楚勾搭成奸。不料有一次二人正值私会之时,被武万贯老父撞破,二人情急之下,将老人杀死,遂后略一商量,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武万贯一家尽数斩杀,只是那武万贯研究画中剑道,已小有所成,竟然脱险而去。随后武达将武府伪装成遭强盗洗劫的样子,随后呈报上当地县衙,并送上大量金银之物,结果县令便判了个武府遭贼人洗劫,全家上下皆身亡,将武府财产房屋,尽数判给了武达,从此,武达就占了武府,将武三贯之妻据为己有,一边与朱朱享乐,一边使人暗暗寻访武三贯下落,以求斩草除根。不料寻访了数年,却是一无所得,惭惭地,这武达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岂料,又过了十数年,这武三贯突然出现在武府上,并改名武通,不过那武时武通满头黑发竟是全白,横眉怒目,满身煞气,有如恶鬼一般,以致武达都不认识。武通现身之时,却不先动武达,只是隔着老远,随手一指,点向朱楚楚,就听朱楚楚惨叫一声,手臂之上已然多了一个大洞,血水沽沽而出,随后武通右手不停,在朱楚楚身上连点,片刻之后,朱楚楚双臂双腿之上,皆是血洞。只疼得哭爹喊娘。这武通却是豪不动容,随手一指闻声赶来的下人道:‘你等若不想似她那般,就自尽吧。’武通说的平静,似是轻描淡写一般,满身的煞气却是令众人心惊胆颤,当下众人虽然人数众多,却无一人生出逃跑之念。更有胆小的,早就骇破了胆,活活被吓死。胆大的,却也是委顿于地,抖若筛糠。随后被武通挥手之际,打出数道内力,震破心脉而死。武通杀了众人,才转过身来,面向武达,武达此时早已吓得神智不清,呆呆望着武通直发抖,武通却是豪不手软,伸手在武通双手双腿之上连拍,不过片刻,就已将武达双手双脚骨骼全数拍碎。随后又将武达与朱楚楚双双吊于武府大门之前,随后,又赶至县衙,将当初把武府判给武达的县令捉来,一并拍碎手脚,同二人吊于一处,第二天,众人发现时,三人已经死去,更骇人之处,乃是三人脸盘扭曲,双眼圆睁,牙齿都已咬碎,可见死时痛苦之极。从此,辣手无常之名就已在江湖中传开。不过,武通当时所杀之人,皆是不习武功之人,而武达虽学得一些武功,却也是微末之技,是以江湖中人提到武通,只提其心狠手辣而已,对于其武功,倒也不放在心上。而随后,武通处处找人比武,一连杀了数位高手,武通之名,才真正在江湖中引起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