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沧耳少女
无双长长吐了口气,被人拒绝的感觉真难受。
这是报应!无双打了自己一耳光,在凡霄界的时候,欺负人的事情干太多了。凤冰舞怎么说的?呃,她那天哭着指着无双的鼻子诅咒:“木无双,总有一天你要遭报应!你要遭报应!”
风冰舞不幸是因为她遇到了风驰,并且爱上了他。可惜风驰就是被她木无双玩死风冰舞也休想染指。风冰舞剩下的只有绝望的诅咒。无双的不幸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并不得不在这里求生存,但是她比风冰舞幸运,她还有希望,终有一天,她会让这个世界为她而倾倒。
楚国帝都虎阳城外的官道上整齐的排列着三千轻甲兵,银色的铠甲在秋日的艳阳下闪闪发光,将士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翘首以待,今天他们迎接的不是敌人,而是佳人――楚国、不、天下最著名的佳人――雨灵。
官道之外,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富贵的骑着马架着车,贫穷的翘着脚攀着树,不仅仅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昨天得到消息,今天赶了大早来这里候着,他们等候的是一位名人――全天下最有名的女人。
她会被封为贵妃,不,她会成为皇后!人们猜测着,丝毫不介意雨灵低微的身份。在人们心里,雨灵不是低贱的艺妓而是至高的神女,她若是冰,也是冰山顶山映着五色彩霞照亮男人眼睛的冰;她若是雨,也是粘衣不湿裹着健脾养胃灵汁滋润心田的雨。她是男人们的终极梦想,绝对偶像。
六乘良驹拉着豪华金车缓缓驶来,人们沸腾了。如潮水般朝马车涌来,轻甲兵们站成长排组成人墙,阻挡人潮的冲击。面对蜂拥而来的人潮,战士们毫无惧色,立身成墙。一方是为了一见庐山真面目的疯狂人群,一边是誓死守卫心中女神的钢铁战士,他们的内心念着同一个人,同样激动,同样不顾一切,拉开人肉大战。
马车里传来一声低咒:“该死!谁又走漏了消息!”楚南王沉着脸,这一路上日夜兼程,虽没有再受到什么武力袭击,但是一路上总是遇到疯狂的人群,每次都必须要雨灵亲自出来才抚平。就好像并不是楚王传召,而是雨灵巡演,楚南王完全成了雨灵巡演的私人保镖。三年前雨灵刚出道的时候,她也巡演过,那时候不是人们追着跑来观看她的表演,而是她广发请帖,请人来观赏,可仅仅三年的时间,雨灵就征服了楚国人民。
楚南王日日提心吊胆,生怕飞雪剑追上来。他的每日一换的都是各州事先准备的千里良驹,可是雨灵一路巡演耽误了不少时候,以至于他一直没有拉开同飞雪剑的距离。飞雪剑可怕,同样是大圆满巅峰,可是飞雪剑更巧更险更奇绝,飞雪剑的主人更年轻更英俊更持久。楚南王抚摸着左肩已经痊愈的伤口,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那一剑无声无息如飞雪般轻盈的飘来,猝不及防,幸好飞雪剑一心救人,并无意杀人,他才捡回一条命;幸好事先准备了一个木无双假冒雨灵,否则雨灵一定会被飞雪剑救走,不能带回雨灵,楚王不会让他活。他不知道若不是木无双绝食生病,若不是木无双坚持要坐马车,他已经被劫杀了,雨灵早被救走了。
雨灵在怜雨的搀扶下走出马车,出现在车辕之上。她没有开口,人们自觉禁了声停止了一切动作,刚刚还喧声震天转瞬就鸦雀无声。
“雨灵这厢有礼了。”雨灵翩然行礼,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就连站在最遥远的角落里的人听清了。雨灵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人们不仅听清了还产生了幻觉,似乎这话是专对他一人而说,这礼是专对他一人而行。人们回报她的是热烈的掌声,“雨灵听说虎阳是龙虎之城,今日到此,还未入城,雨灵已感受到了他的龙虎之气,果然不同凡响,令雨灵深感震撼。”谁不说咋家乡好,所有的人都有点飘飘然,“可是更让雨灵震撼的虎阳的人民,是――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她的声音略显激动,安静的人群又激动起来,展开了新一轮的人潮与士兵的肉搏战。“雨灵感谢你们的盛情迎接!”她再次施礼,头微低,眼轻敛,手护左腰,右腿微退,双腿微曲,优雅而妩媚。“请允许雨灵以一曲《鹿鸣》相酬。”
人们再次安静。
马车前面半截车盖已被掀起,古琴已经摆好,雨灵轻轻盈盈绕道古琴之前,如落叶般飘然坐下,十指轻动,琴声乍起,丹唇轻启,她唱的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天籁之声声声入耳,如仙音神律,听者沉迷,观者痴醉。
一曲终了,掌声才如雷鸣般响彻晴空。雨灵起身拜了几拜,“雨灵来楚国已有三年,难得诸位朋友从不把雨灵当做外人,关怀备至。楚国就像我的第二家乡,这个家美好而幸福。我享受这种幸福的同时,也常常思念我的第一家乡,生育我的沧耳。你们知道沧耳吗?它在天山脚下,那是一片圣洁的土地,终年飘雪,银装素裹。我们家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与世无争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清贫而安宁。可是,三年前齐国的大军来了,洁白的雪被染红了,国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沧耳人民都沦为奴隶,而我,幸运的逃到了这里,在诸位朋友的帮助下得到了新生,可是我怎能安心?可是我怎能忘怀?我的同胞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噙着泪水,重又坐下,拨响琴弦,开始歌唱:“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歌声悲绝,令人断肠。全场戚戚,泪湿秋衫。
同样的话从雨灵嘴里说出来就会感染人,同样的歌从雨灵嘴里唱出来就会打动人。
雨灵从来不游说任何人资助沧耳,可她的崇拜者对沧耳倾囊相助,每年从楚国流向沧耳的物资数以亿计,保证了沧耳的解放运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赴后续;雨灵从来不煽动任何人抵抗齐国,可她的崇拜者对齐国恨之入骨,齐国的货物在楚国难以销售,齐国的使臣在楚国举步维艰。在楚国,沧耳有正式的官方机构,世界地图上沧耳是个独立国家,这是令齐国最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