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知道姥爷和林奶奶之间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所以姥姥才不同意你嫁给她的侄子的。难道不是吗?”
听了女儿的质问,顾妈妈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蓦然想起了她和林子业的初见,相爱,定情,还有后来。。。。。。自己因为母亲的压力而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亭亭见母亲神色恍惚,透出一种难言的凄楚和悲凉。暗自咋舌,却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妈,当初姥爷临终时留下的古木箱子是在咱家的储藏室么?”
“你问这儿干什么?不会是想偷些东西给苏家老太太送去吧。”顾妈妈狐疑地望着亭亭,心里不由的叹道,自己怎么就养了个吃里扒外的闺女,还没嫁出去呢,都已经成泼出去的水了。真不知道苏哲然那小子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家着想。
“妈,林奶奶已经年过古稀了,我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能得到些慰藉。您看呢?”亭亭悻悻地瞧着她妈妈,这么多年对付老妈的经验让她隐约觉得现在自己要马上朝后退一大步,如果继续对老妈步步紧逼,她肯定会不耐烦的。
却不想此时哲然和老爸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老爸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整张脸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哲然的脸色依旧从容淡定,只是和自己对视的时候,调皮地眨了眨眼,眸光里全是星星在闪烁,亮晶晶地照亮了她的心情。亭亭不由地大大出了一口气,不晓得哲然是用什么法子说服老爸的,不过哲然那么聪明的人,想讨她老爸的开心应该很容易吧。
见顾峰过来了,顾妈妈知道亭亭不敢再继续胡闹了,忙松了一口气,“我去厨房给李师傅帮帮忙,你们聊啊。”
“妈,我过去陪你哈。”
眼看着女儿又要跟了过来,顾妈妈竟像见了瘟神一样忙挥手把她赶走,“不需要你这个大小姐过来,快陪哲然说话去,你在这儿就会帮倒忙。”
亭亭撇撇嘴,老妈真是的,平常要是自己想帮忙的话,老妈总是巴不得把她当奴才使唤,今天可倒好,还摆起她的不是来。嗯哼,还不是怕自己问她年轻时的那点事么!看来老爸要有危机啦,那个叫林子业的叔叔在老妈心里的分量可真不一般。
晃晃悠悠地坐到哲然身旁,不免得意起来,揽住哲然的胳膊,在他耳边悄悄问道,“哲然,你是怎么说服我老爸的?”
那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半晌吐出一句话来,“佛曰,不可说。”
听了这含混糊弄的话儿,亭亭真得好想炸毛,只是老爸坐在对面,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哎,真不好发作啊!
顾峰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他女儿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可却还这么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一点军人家子女的气势都没有。瞧瞧那和哲然一起腻歪的模样,看着真是说不出的别扭。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别人的肩膀上咬耳朵,说悄悄话。呃。。。虽然也不算大庭广众,好像只有他一个观众。可是也不能把他当做透明的真空啊,而且看他们俩个做起亲昵的动作来竟这么熟悉,肯定在大庭广众前也这么着了。那小子才回来几天,怎么他们重逢后进展得这么快,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只是他不懂得,对于俩个早已情愫暗生的人来说,相恋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就像人如果饿了就会去吃饭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回想起刚刚那小子跟自己说的话,顾峰心里顿然踏实起来。
“阿哲啊,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曾经一直都在想要是你是我的亲儿子,该有多好。本来相认你做干儿子,可是你爹说你命硬得很,认了你怕对我不好。其实我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才不会相信那么神神鬼鬼的说法,只是你爹他执意不肯,这才作罢。不过在我心里可是把你当嫡亲的儿子来疼的。”
顾峰瞧着身旁这个眉目如画的青年,依稀从他的眉眼中寻找到一丝老友的神态,不免感慨万千。伸出手来指向墙头挂着的那幅书卷,是南宋马和之的《小雅。南有嘉鱼卷》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何为君子?为国立根基,为国争荣光,为民做好事,还要有美德,对感情忠贞。阿哲,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