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终于摔了剧本。
现场的气压很低，那个小姑娘已经快要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戚长风依旧是一脸的怒气，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并不是针对她的。
凌霄温和地劝了那小姑娘几句，然后主动走到了戚长风身边，略低了头，“对不起戚导，给剧组造成这么不好的影响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戚长风瞪了他一眼，好容易才让自己的语气稍稍平复一些，“我早上的时候和老凌通过电话，凌霄，你最好想想等他今晚过来的时候，你怎么解释！”
凌霄有些诧异，他自然是知道这次的绯闻闹到这样的地步凌天皓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他倒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这件事特意来找他。
戚长风颇有些头痛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思绪显然已经飘远了的人，重重地咳嗽一声，“算了，赶紧过了这一条，下午放你回去休息。”
凌霄回过神来，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戚导。”
戚长风只嫌弃状地挥挥手，“还不赶紧去准备？再给我出问题过不了看我不收拾你！”
站在戚长风身边的卫临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笑，“就是，赶紧去赶紧去。”
凌霄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也没理他，径自走回了拍摄场地，又笑着对和自己配戏的小姑娘说了会儿话，见她不再那么紧张和沮丧才挥手向卫临那边示意可以开拍了。
果然这次就拍得很顺利，没用多少时间就过了这一条。
戚长风挥手示意大家暂时收工，卫临在一边不忘耐心交待，“今天午休的时间长一点，原计划要拍的第六场暂时搁置，咱们下午三点集合准备拍第四场的后半段，大家做好准备。”
午饭的时候卫临非要和凌霄凑到一起，还自作主张地拿了差不多三个人才能吃完的饭菜过来，凌霄也不动筷子，只抬头看他，“干嘛拿这么多，多浪费。”
卫临放下手里最后一个盘子才顺势坐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刚凌叔打电话来说下午三点左右就能到这边，我这不是请你吃个最后的午餐嘛。”见凌霄不回答，索性直接拿自己的筷子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碗里，“快吃，指不定什么时候可就吃不着了。”
凌霄叹口气，“你给他打的电话？”
卫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凌天皓，“不是，是凌叔给师父打的电话。”
凌霄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卫临敛了笑意，语气也正经起来，“其实凌霄，凌叔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不关心不在意你。”
沉默半晌，凌霄只是一笑，拿起了筷子，“吃饭吧。”
凌天皓果然是在下午三点来的，似乎是得了戚长风的通行证，他的车一路开到了影视基地的内部，成功地避开了门口蹲守的记者。
见凌天皓推开车门，戚长风两步迎了上去，倒也没客套，相反完全是“你又来给我添麻烦了啊”的语气，“凌霄在自己房间，下午的戏我给他调开了，你去找他吧，快走快走，我这儿马上要开始了。”
凌天皓摊了摊手，“好吧，我这就走。”然后却是回了头，“走吧，咱们去他房间里找他。”
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推开，走下来的人竟赫然是肖雯。
戚长风一愣，随即朗声笑了起来，“真有你的，老凌。”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凌霄正坐在书桌前看剧本，这两天因为关系到他的这些事已经耽误了不少进度，应该尽快补回来才是。
凌天皓进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摊开一半的剧本，没什么语气地说了句，还挺用功。
凌霄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叫了声爸，同样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肖雯跟在凌天皓身后进了屋，然后顺手就关上了房门，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凌霄突然就有些心慌起来，上前两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肖雯，我……”
肖雯没有说话，倒是凌天皓抢先开了口，“凌霄，你不觉得你欠我们一个解释吗？”他想说“肖雯丫头可是我认定的儿媳妇你别给我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看着凌霄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语气便也就缓和了下来，“好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霄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似的，只是定定地看着肖雯，沉默半晌才又开了口，“那天我的确是和苏晴出去，但是并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一进门就神情凝重的肖雯微笑着打断，“好啦，我不装样子了，我从来没说过不相信你啊，要是信媒体的那些话咱们至少分了十几次手了好不好？”
这下子连凌天皓都笑了起来，看着笑得娇俏如昔的肖雯，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好啊肖雯丫头，连你凌叔都骗。”
肖雯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本来还想多装装样子的，没想到一看见凌霄就破功了。”
凌霄没辙地叹口气，语气里却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明知道你是在骗我，还是吓得我心跳速度都不正常了。”
肖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凌霄，你这个，算情话吗？”
凌天皓轻咳一声，“要不然你们俩先聊，我回避一下？”调侃的语气太过明显，眼神里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肖雯倒也不脸红，“这个时候凌叔您不是应该自己一个人悄悄退场的吗，怎么还特意问一句，您都这么问了我们哪儿还好意思让您走啊，凌霄你说是不是？”
凌天皓笑得愈发开怀，“你还是别难为凌霄了，很显然两面他都得罪不起啊。不过我说，肖雯丫头啊，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过来这一趟，不会就为了装装样子吓唬吓唬我们吧？”
肖雯大大方方道，“也没什么，我这不是想凌霄了吗，自己过来一定会被媒体围观的，就想着蹭凌叔的车好了，您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就坐在车后座阴暗的角落里，一般人想不到的。”